天空寺院之中的李奥瑞克有些难堪。
科力克对他的态度绝对算不上糟糕，但就是这种忍让的态度让李奥瑞克越发的感到难堪。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人怜悯。
或者说是没想到有人居然当着他的面表达出了这份怜悯。
至于战斗……
他实在是生不起战意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哈洛加斯圣山，也不光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战胜尹娜在内的三个武僧。
而是他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意义。
“我要再说多少次你们才能明白，布尔凯索的情况比你们所知道的还要糟糕！”
李奥瑞克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口吻说道。
甚至他的骷髅眼眶里边的灵魂之火都显得有些黯淡。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笃定自己的判断？”
科力克尽量温和地说道。
李奥瑞克或许比他们更清楚布尔凯索正在面对的问题，但是为什么李奥瑞克就笃定布尔凯索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布尔凯索或许不像一个奈非天法师那样知识渊博，但是他作为布尔凯索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岁月，难道布尔凯索的阅历在李奥瑞克眼中什么都不是？
“李奥瑞克，你存在了许久，但是绝对没有布尔凯索那么久。”
尹娜幽幽地说道。
尹娜有着和科力克一样的疑惑！
李奥瑞克为什么会认定了布尔凯索无法解决一个已经存在了许久的问题。
按照她所知道的情况，布尔凯索并不是一开始就失去了作为乌迪西安的记忆。
至少在布尔凯索与李奥瑞克合作之前，布尔凯索的性格要比现在更加的开朗。
封印了一部分记忆以及灵魂这件事，明显是布尔凯索在和李奥瑞克合作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那么在那之前布尔凯索就没有尝试过解决发生在乌迪西安身上的问题吗？
“还是说布尔凯索封印自己的记忆和一部分灵魂本身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科力克开口补充道。
李奥瑞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就好像尹娜和科力克说的这一切他都知道一样。
但他要是都清楚，那么又是为什么他会认定了布尔凯索无法解决问题呢？
乌莲娜和卡拉辛姆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一大堆的问题都已经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这些问题看上去都不算是毫无头绪。
现在只要李奥瑞克开口说出自己笃定的理由，那么才好进行下一个环节。
“李奥瑞克，你至少给出一个让我们相信的理由。”
卡拉辛姆说道。
这是想要让他相信李奥瑞克的先决条件！
诚然，遮遮掩掩含含糊糊不代表事情不重要，但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是有必要搞得一清二楚！
“布尔凯索封锁的东西是他一部分的人性。
封印并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
李奥瑞克此时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给出的回答不是最终的答案，反倒是一定会产生更多的问题！
面对着一群相信布尔凯索甚至可以相信到不去思考的家伙，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对方。
“所以布尔凯索已经找到了办法，他也还没有打开自己的封印？
这是因为他需要封锁起来的那部分人性作为最后的锚点？”
科力克提问道。
李奥瑞克叹了口气，虽然他作为一个骷髅叹气有些奇怪。
事情还是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了。
他即便是回答了科力克的问题，科力克也一定会产生其他的问题。
不是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有太多的隐瞒，而是他说的东西有太多都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我不知道布尔凯索具体打算怎么做，我只是确定他到现在还没有摆脱乌迪西安所面对的问题。
他越来越强大了，自然天使和恶魔的血脉也越来越强大了！”
李奥瑞克尽量的配合着科力克的提问。
他是没有办法拿出证据来证明布尔凯索的人性已经消退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
但是封印一部分记忆和灵魂作为人性锚点这件事是布尔凯索亲自和他说的。
将一块空白的黑暗灵魂石塞进自己的脑袋里边也是为了做这些！
虽然这颗黑暗灵魂石成为了彻底磨灭魔王和魔神的手段，但谁敢保证那些家伙被磨灭之后就什么都没有剩下呢？
如果那些魔王和魔神有残留，那么就一定还在那颗黑暗灵魂石之中。
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找到过打扫黑暗灵魂石的办法！
“布尔凯索的意志这些年可不是停滞不前吧？”
卡拉辛姆说道。
如果说天使和恶魔的血脉会让人性消退，那么代表着人性的东西就应该是意志！
从艾丹被迪亚波罗夺舍这件事上看，即便是要占据一个奈非天的身体也得先一步摧毁对方的意志。
不然迪亚波罗为什么不直接夺舍艾丹的身躯去行动呢？
艾丹的意志在庇护之地所有的英雄传说中也是最顶尖的一个，他可以让迪亚波罗放弃直接占据他的身躯。
那么布尔凯索又有什么理由会倒在血脉对人性的消磨上？
虽然李奥瑞克说布尔凯索之前的做法是给自己的人性留下一个锚点，听上去像是为了在自己无法坚持的时候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但是布尔凯索也不是那个单独战胜单个魔神的艾丹！
布尔凯索是战胜了大魔神，并且已经摧毁了燃烧地狱的存在！
那些准备未必是为了在自己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才需要启用的东西。
“布尔凯索和你商讨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作为乌迪西安的一切是吧？”
尹娜问道。
李奥瑞克不知道尹娜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这些准备就未必是用来延续他的人性存在，也许还有其他的作用。
乌迪西安最后面对的问题必然是布尔凯索最先要面对的问题，或许这就是彻底解决他人性被磨损的方法。”
尹娜说道。
李奥瑞克想要挠挠自己的脑袋，只是他不想听到骨头手指头摩擦骨头脑袋的声音。
他就知道会有人这样说。
他也想到了有人会认定布尔凯索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已经解决了乌迪西安要面对的问题。
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家伙就是不相信布尔凯索的做法实打实的是一个权宜之计！
这些家伙都是踏足了传奇的强者，但就是因为他们都曾经沿着自己的意志踏足了传奇领域，所以更难被人说服！
这些家伙没一个不固执的！
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
“李奥瑞克，你能说说你走上疯狂之路的心路历程吗？”
卡拉辛姆反过来问起了李奥瑞克。
这算是嘲讽，或许也可以算是真切的询问。
但看上去就像是在嘲讽他已经疯了，记忆未必还靠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