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
一个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乔绵绵转过头，看到沈柔眼眶泛着红，一副极为委屈又伤心的模样，眼里泪光点点的看向墨夜司。
她开口，似在哽咽：“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那天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没有弄清楚事实前说一些不好听的话羞辱绵绵的弟弟。”
“我知道我做错了。”
“我愿意和绵绵道歉，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去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墨夜司转过头，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又低声下气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声音极为冷淡的开口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今天没时间见你。”
他冷淡的态度和刚才面对乔绵绵时的温柔宠溺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面对乔绵绵时，眼里全是柔情，目光专注深情的令人心醉。
而在面对沈柔时，眼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甚至，还带了那么一丝疏离。
他这样的态度，差点就让沈柔崩溃了。
那在眼角打着转，一直都没流出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眶滑落出来。
她哭得伤心，眼里全是受伤的神情：“阿司，你一定要这样吗？你没时间见我，可是你一听到绵绵来了，连重要的会议都中断了，特地过来见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时间吗？”
“你见她有时间，见我却没有时间？你到底是没时间，还是不想见我。”
乔绵绵：“……”
看来喜欢一个人还真会让人智商变低。
沈柔也是挺聪明的一个女人。
可是，竟然会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这是想让墨夜司直接说不想见她，她才满意的节奏吗。
不过，听墨夜司刚才话里的意思，沈柔来之前就和他说过要来墨氏找他了？
然后被他以没时间为由拒绝了？
想到这一层，乔绵绵心底生出了一丝愉悦。
嗯，看来她有个很自觉的老公。
都用不着她出面，他就自动将身边那些桃花都斩断了。
连沈柔这种长在他身边长了二十多年的超级大桃花，他斩起来也是杀伐果断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虽然作为一个已婚男人，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可是，能主动做到这一点的已婚男人，并不多。
像他这样的，算是特别自觉的了。
光凭着这一点，乔绵绵就觉得应该给他奖励。
墨夜司依然是无动于衷的看着已经哭到双眼红肿的沈柔，声音透着冷酷和无情，冷淡到连乔绵绵都觉得他有点过于无情了：“既然你知道我不想见你，你还来干什么。”
他声音冷酷的和沈柔说着话，大手却温柔的在乔绵绵发顶轻抚着：“绵绵是我老婆，在她这里，我当然是任何时间都有空的。沈柔，朋友和老婆有什么区别，我想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你没必要和绵绵比，你们在我心里的位置本来就不是一样的。”
“还有……”他无视沈柔变得惨白无比的脸，在她眼泪疯狂掉落中，端起桌上的杯子，就着乔绵绵残留在杯沿的口红印喝了口水，再不急不缓道，“以后不要在我老婆面前表现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她要是误会了我要哄很久，虽然我不介意哄她，可是她生气就会冷落我，我受不了被她冷落。”
“我是有洁癖，但没有人会对自己老婆洁癖。你明白了吗？”
桌上的杯子是瓷白色的。
沈柔早就看到了杯沿的那个口红印。
当她看到墨夜司故意用唇贴上乔绵绵残留下来的那个口红印时，她感觉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
耳边仿佛都能听到“啪啪”的打脸声。
她忽然反应过来，之前她和乔绵绵说的那些话，墨夜司都听到了。
他在用实际行动表示他一点都不介意。
沈柔在乔绵绵面前最大的优势就是她和墨夜司有着二十多年的交情。
她和他，是别人眼里的门当户对，青梅竹马。
也是别人眼里最般配的一对。
不但如此，她还是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唯一一个能接近墨夜司的异性。
墨夜司的异性朋友，除了她，便没有别人了。
即便他对她一直都谈不上有多亲近，可对比起其他人，沈柔已经很满足了。
不管他对她怎么样，仅凭着这点特殊性，她就胜过了所有的女人。
她一直就觉得，再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墨夜司了。
可墨夜司刚才那几句话，直接就否认了她是了解他的。
不管他心里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只为了让乔绵绵不误会，故意这么说的，对沈柔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都是一样的刺心。
心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划了一下，血淋淋的疼着，痛着。
她太了解墨夜司了。
正因为了解，她现在才会这么痛苦。
他是真的喜欢上了乔绵绵。
他如此的维护她，不愿意让她受一点委屈。
可是，他知不知道他在维护他身旁那个女人时，对她的伤害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