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鸟连衣裙？
柳琴记得是一件藕荷色的裙子，当时唐朵做裙子的时候还喊她过去看看配色。她还给提出了一个意见，不要总是单一色要加上一点点亮橙色，朵朵当时加在腰线处，说要把那块做成假腰带，但是那件雪鸟连衣裙的整体轮廓她确实不记得。
“老妈，我这里有照片您要不要看看？”
唐朵这么说，柳琴倒有些好奇，唐耀光也在一旁笑着询问，“朵朵你是不是在卖什么关子，拿出来我们看看，得是什么样的风格才这么招人喜欢，都已经做完这么久还能卖。”
唐朵这才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到上着锁的相册，调出来一张照片给他们看。
柳琴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视线，“不是这件，我不喜欢这样的连衣裙，是不是你们老师看错了，或者是那个客户看的不对。”
见媳妇的情绪反应如此大，唐耀光也凑过来，“咦，这哪里是连衣裙，这不是旗袍吗？”
唐朵的目光还在老妈身上，注意到她不高兴，她笑嘻嘻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腰际，“猜错了所以不开心吗？这件衣服其实是改良的一个连衣裙，说是旗袍也不是旗袍，但是外国人觉得这是新版中国旗袍，我的设计老师说这件衣服是未成品，她给我讲的这件衣服设计的不合理。”
唐耀光皱眉询问，“哪里的问题？从我的角度上来看，这就是改良版的中国旗袍，是海派旗袍那类，你妈会看，你给看看，是不是海派旗袍？”
柳琴：“我不看，我最不喜欢旗袍这些你也不是不知道。”
唐耀光打趣，“是，你要是喜欢，你现在也是旗袍裁缝师，非常优秀的旗袍手艺匠人，朵朵你是不知道，你外公那边做海派旗袍……”
“唐耀光！”柳琴轻呼了一声，“不要说那么多！”
被媳妇拍了一下唐耀光笑容更盛，他伸手揉了揉媳妇的手腕看向唐朵，“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唐朵点头，又突然摇头，“我做的并不是旗袍，我想做的只是带腰线的连衣裙，然后这件衣服上有大片的雪花还有鸟儿，所以才叫雪鸟连衣裙，这么简单的裙子只是我练手的，肯定是看错了，我再打电话询问一下。”
柳琴脸上的冷意退下，“不必，过两天回国去学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老师会跟你说的。”
唐朵一脸为难，“妈妈，我答应爷爷要20天以后回国，说的时候你也在的，你没有反对就是说我可以学几天再回去对不对，只要不耽误我回纽约的时装学院报到就可以对不对？”
柳琴满脸愁容，“关键是过了20天，你真的走得掉吗？朵朵你是看得到唐氏旗袍店的情况，你爷爷需要有人帮助，但这个人不能是你。”
“妈妈！”
看到唐朵有些着急，柳琴赶紧摆手，“朵朵，不要跟我急，我体谅你的爷爷，我知道他非常不容易，这些年含辛茹苦的将家里的孩子们养大，但我也有不容易，朵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难道就因为别人的不容易放弃自己的理想和目标？”
唐耀光站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因为他发现老婆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但是道理是道理，实际情况还是要多一些斟酌，“小琴，先让朵朵学习几天试一试，反正也是休假阶段，爸的身体不好我先陪他去检查检查，确定他身体无碍后其他的再做打算。”
柳琴反问，“另做打算？你说的是真的吗？其实你早就打算好了啊，回天津上班，去做血液病研究所的大夫，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存了这份心思的，我现在只觉得有被欺骗到，回来之前知道你这样的打算，我是肯定不回来的。”
唐耀光知道自己百口莫辩，索性他也不说这些，而是换了个话题，“要不要给你报个旅游团，最近几天在天津转一转，找个导游给你好好的介绍一下。”
柳琴摇头，“我已经接到通知，下周要回去，否则工作上的事情越来越多，正好这几天你也再考虑考虑我说的事情，咱们是一个家庭，已经不允许你自作主张的去做任何决定，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唐耀光：“我知道，我都懂，我们再商量商量，凡事不要着急，朵朵也大了，道理她都懂得。”
柳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那态度明显是需要唐耀光继续哄下去的。
“朵朵，你妈妈已经不生气，你去楼下跟他们学做旗袍，这里有我呢。”
老爸一发话，唐朵立马跳起来，背上自己的双肩包，跟唐耀光和柳琴摆摆手就乐呵呵的走开。
柳琴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里酸酸涩涩的，她总觉得自己陪伴朵朵太少，她想要自己所有空闲的时间和精力都交到女儿的身上，可惜孩子已经不那么需要她事无巨细的陪伴。甚至是自己经有自主选择的欲望，不听劝了。
对于父母在房间里说什么，唐朵是一点都不好奇，她还惦记着自己刚刚做了一半的事情，可下楼的时候却发现店里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阳光从门外射进来，落在地板上，落在衣柜上，甚至是落在了人的心上。
唐朵望着灿烂的阳光出神，知道有人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朵朵，怎么发呆啊，刚才我跟你说的你听到没有？”
唐朵抬头看过去，与爷爷的目光撞在一起。
爷爷手里举着一根红彤彤的串串，亮晶晶的，上面似乎裹了一层糖浆。
唐朵馋了，“爷爷，这是什么呀，我可以吃吗？”
唐茂林：“就是买来给你吃的，知道这叫什么吗？”
唐朵接过来咬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她没有吃过。倒是一旁的冯师傅和汪师傅笑着打趣，“朵朵连红果都不认识？”
“红果，这个叫红果吗？那这个红果真好吃。我喜欢。”唐朵又咬了一口，恩，满口糖浆，好喜欢呀！
唐茂林：“这叫糖堆儿。”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