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第五夜一愣，随即有些惊讶地问道，“云悠，你没看错吧？”
云悠摇了摇头，直接将纸条递了上去。
第五夜扫了一眼后，放出灵焰将那张纸条燃为灰烬，迟疑地问了出声：“这不会有诈吧？他明明让我们在山下等的，怎么突然……”
“如果真是紫阳师父传讯，那应该不会。”一些猜想飞快从云悠的脑中闪过，“但如果是假的……”
第五夜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提议道：“那我们还是留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不，无论如何，我还是需要去一趟吧。如果你不想去就留在这里吧。”云悠说着，毫不犹豫地站了起身，“更何况……”
白溯被玄天剑宗关起来了，还是凌殊真君亲自而为之。
严无双没有理由在这种事情上欺瞒她，但她也不太相信师父会这样做。
如果是掌门所为，她还会觉得合理。
为什么那个人会是凌殊真君？
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云悠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玄天剑宗弄清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了。
“不不不，我没说我不跟着去。云悠，我可是被你和白溯拖下水的，你可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丢下我。”第五夜立刻跟着站了起来，一脸“我是牛皮糖我自豪”的模样，死皮赖脸地说道，“我还没看过白溯被人关在牢里的样子呢，更何况有热闹的地方，怎么能不叫上我？”
严无双有些担忧地劝说道：“云师姐，你真的要回玄天剑宗吗？不再考虑一下。”
“我已经考虑好了。”云悠回过头，朝她微微一笑。然后目光转落到一旁垫着软垫子的榻上，看向互相偎依着正睡得香甜的两只小猫：“无双，那小小白和狗蛋就拜托你照顾了。”
经过长途跋涉，两个小家伙已经很累了，放下了戒备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严无双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会的，师姐你放心吧。”
睡梦之中，小白猫将爪子搭在小黑猫身上，紧紧护着它。
*
玄天剑宗的山门依旧，被宛如烟丝的云雾缭绕着，仿佛直入云霄。
但让云悠奇怪的是，当他们御剑到达山门前时，却不见山门内外有任何的防守。
云悠暗觉奇怪，并不敢大意。
隐匿。
她在心中默念，给自己和第五夜施加了隐匿的法术。两人的身体渐渐透明，最终看不见了。
然而，踏入山门的那一刻，云悠却听见了海的声音。
入目的并不是语坛，而是——
满眼巨大的岩石，奇形怪状地堆砌在一起。天空在走出密林后的那一刹那变得宽阔无垠，但也满是阴霾，大海的悲歌一声声响起，萦绕在云悠心头。
两个身影在云悠眼前渐渐显现出来，他们立在海边，与她对视着。
云悠一愣。
她和第五夜似乎踏入了某个阵法之中，触发了什么机关，周围的景象也随之变换。身上的隐匿法术也失效了，两人的身影从空气中显出原型。
只是，她却没想到最先见到的，回到玄天剑宗第一个看见的居然是祁莲和顾楚痕！
“师姐？大师兄？”云悠惊呼出声，“怎么是你们……”
祁莲和顾楚痕皆用严肃的目光看着她，祁莲最先开口道：“小萌，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谈一谈。”
“师姐，你们知道我要回来？”
“没错。”祁莲点了点头，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虑，“小萌，你这次回来，是打算要跟玄天剑宗作对的吗？”
云悠微微皱眉：“作对？怎么可能？”
“难道你这次回来，不是为了白溯那个家伙吗？”顾楚痕语气严厉地问道。
“小白他真的在门派中？”云悠怔了怔，“大师兄，师姐，你们……是来阻止我的吗？”
“是。”祁莲点了点头，苦笑道，“这么说来，你真的要帮助他扫平玄天剑宗，吞并修仙界吗？”
“怎么会？”云悠惊讶出声，“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小白也没有。不然，小白也不会冒险前来修仙界，将师父他们从埋骨之地救出来了。”
“什么？”祁莲一愣，大概是云悠说出的事实过于震惊，与顾楚痕交换了难以置信的眼神，“你是说，白溯是回来帮……”
“这件事情我可以作证。”第五夜很适时地接话道，“要我说，白溯要是真想铲平修仙界，何必大费周章冒险前往埋骨之地将那群长老放出来？直接灭掉玄天剑宗，再来个瓮中抓鳖不就好了吗？”
云悠点头道：“没错，小白是不会这样做的。他是想要帮助玄天剑宗对付乔三，吞并修仙界，其实是乔三的阴谋！”
“可掌门明明说……”顾楚痕眼中掠过一抹深思之色，蹙着的眉皱得更深，“白溯还是师父亲自带回来的，他……”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白了。”祁莲按住他的手，摇摇头，又转头看向云悠，“你去找白溯吧，我们不会再阻止你了。”
“可是，你们刚刚不是说要阻止我吗？”祁莲如此爽快，倒让云悠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要打一场，他们才肯给她放行呢。
“不了，我们只是不相信你会对我们刀剑相向，所以才想要找你问个清楚。”顾楚痕解释道。
云悠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是的，无论如何，我都是玄天剑宗的弟子，我是绝对不会做出对门派不利的事情。”
“那如果……白溯他要做呢？”祁莲垂下眼睑，试探道。
“不会的，我相信他。”云悠眼神坚定，“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和他一起走向毁灭，然后永恒。”
“小萌……”祁莲看着云悠，不觉感到心疼，她动了动唇，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变成了，“出阵之后，你要小心，周围都是伏兵。我们会配合你们，但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抓紧。”
“好的，我明白了，师姐。”云悠郑重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云悠朝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你，师姐，还有，大师兄。”
然后只见四周一阵幽幽紫光，只是几秒时间，顾楚痕和祁莲已经消失不见。
海风渐渐弱了下来，阳光拨开了乌色面纱，露出安详的面容，大海也归于平静。
“怎么那么祥和？”相较于之前那个烟都幻境的崩溃，这个平和场面让第五夜不觉感到奇怪。
“和平崩溃嘛。”云悠笑了笑，“由主人撤回的幻境崩溃是和平崩溃，所以只需站在原地，就可以了。”
第五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白色的光一点点包裹住了两人，他们的身体在白光下渐渐透明。
身后的悬崖，身旁的海岸，都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
“啊——”
山门前的阵法之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守在阵法外的玄天剑宗弟子均为之一愣，便看见两道身影从阵中飞快窜出，朝着玄天殿的方向飞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