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
要说我那姑姑，就是个疯子。且不论从前奇奇怪怪针对自家人的行为，如今李瑞托她下毒，还下得如此明显。
显然也是自以为聪明地思考过，还知道借用许太后的人去下毒，然而在我看来，仍是蠢招。
“都是老人了，你也不必跟她们吼，苏清宵，看来你该知道，丹石散是我给的。”要说李瑞曾经也是像言情文主角一样的人物，在此关头，还能护着两个愚蠢的老太太，“也没死人，留她们一命？”
眼看着连镶带着侍卫们把两个老太太带走了，我也没有多说话，这个事还是交给蔺蔷处理，毕竟算宫闱之事。
“钟牧琛，请咱们姜洲昔日的大王爷，去廷狱司吧，吉时差不多，该给孩子们举行定亲礼了。”
花千放把押送李瑞的事轻易交给了钟牧琛，我有些操心，毕竟江如云是背后的操纵者，钟牧琛岂能敌。
“你也去把，多派人手押过去再说！”我紧张坏了，江如云什么人我是知道的，一旦打起来，蔺蔷也得上阵，“此刻江如云在哪里？”
“天礁山四长老术莳带他去天礁山了，他让我转述，女相大人尽快给以之和承亦殿下完订婚礼，明日带公子们上山学艺。”
花千放一说天礁山参与了此事，我惊讶坏了，那可是神神叨叨、有真神力的天礁山啊。八年前我就问个梦之事，把我整晕含糊过去，今儿怎么转性了。
“那就赶紧收拾收拾，定亲礼耽误不得。”
眼瞅着钟牧琛把屿不渡模样的李瑞带走，啸之清宣和与之，赶紧前去接以之和清宜。
宫中各司赶紧忙碌起来，把一切恢复平静，御膳房一碟一碟地检查了食物，重新送上来。
终于，看到李承亦穿着一身青玄金鸟袍上殿候着，接着清宜牵着女儿的手，把她送到了承亦身边。
蔺蔷赐了他二人一人一只似透明的玉珥，亲自主持了定亲礼。两个孩子拜完了所有长辈，坐下来好好用膳，这就算成了。
“明日我带夫人回千岁城处理急事，就劳苦亲家送我家孩儿上天礁山了。”城主见孩子们的事定了之后，忽然对我说，“这样的凡尘事，天礁山都愿意助女相，想必女相大人定非凡人，应是自有天命之人。”
茯苓看着我，她知道我少女时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什么“地球”、什么“飞机”……听到城主一说，她更是同意了。
我有什么天命，不过是一个不信神能压制一切的凡人。纵然知道我作为神女还是有什么特殊背景，但此生还是没有靠这光环多少。
“亲家放心，方才殿上几人，有我儿子，有我侄子，有我弟弟，他们也会上山去。届时大家互相照顾，但也不算无趣。”
听我一说，蔺蔷忽然对我招了招手，将我招到身边，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清宣可不能走，我打算立他为太子了。”
此时立，这么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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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三思，太医所言说陛下恐难怀孕，这不一定是说死了。陛下还年轻，何不再等几年，清宣此刻便草率封为太子，定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单独与蔺蔷至御花园细说，就我二人，她倒是整个人放松又淡定。
“是清宣不愿意将来继承姜洲的河山，还是你苏清宵不愿意？”蔺蔷直截了当问我，完全不管我的弯弯绕，“我不想生了，生了也担心养不大，况且我能不能生，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清宣是一个很适合从政的孩子，从小到大，他最聪明。他也从一个桀骜不驯看不上我这个女子的人，在花千放教导下，学到了我身上的智谋和手段。
这孩子，最不想他入宫的，是他爹路千常。
“陛下，他还小，你不如再考察两年。”
我只能先想办法拖延拖延，然后再问清楚情愿自己的想法，最后再跟路千常交代。他们父子俩虽然没有相认，但我还是要考虑这一层的。
“再考察两年，你要是趁我不注意，把他送上山去了，我上哪里找人？”蔺蔷摇了摇头，不准许，“今儿要不是我突然想起来，他这么个文绉绉的，就被你送上天礁山学武功去了。”
眼瞅着蔺蔷没有让步的打算，我有些担忧。路千常没有打算认下清宣，怕他心里难过，我也不敢告诉蔺蔷。
这就是颗隐藏着的雷，不知道哪天路千常会不会像他弟弟一样突然敌对我。
“再想想吧，陛下。”我只能最后再看看能不能有缓一缓的机会，赶紧对蔺蔷说，“如今江如云和李瑞事情还未处理干净，贸然立太子，恐怕不吉利。”
“你还信吉利不吉利了？”
蔺蔷大笑，想来也对，此时乱糟糟的，还不如等到我处理完李瑞的事再说：“可以是可以，我不急着立清宣为太子，但你必须答应我，这孩子不能偷偷送到天礁山去。”
也好。
能有缓一缓的时间，也好。
“你妹妹的闺女还能在路府待两年，一定谨防李玗他儿子的觊觎。”蔺蔷居然还提醒我，“有什么样的爹娘，就能教出来什么样的儿子，李承亦上了天礁山，他们一定会钻空子的。”
我知道李玗儿子李淳予也喜欢以之，只是那孩子还小，再过两年也成不了个男子汉，有必要防着？
“有，别忘了姜洲虽然在你我当政之下，对女子的束缚少了些。但若李玗出下三滥的招搞坏你侄女名声，还就只能他儿子娶你侄女了。”
下三滥的招什么的，确实李玗干得出来。只是我还是不那么担心的是，淳于蔚那么宝贝她儿子，应该不会同意娶以之的吧？
“从前不会，今后不一定，天礁山的长老亲自入世帮你，可能全泛陆都盯着你了。”
蔺蔷扭头而去，我才意识到，这好像是我在泛陆待了近二十年，头一次享受到了特殊身份带来的好处。
明日我要带孩子们上山去，看来今晚就要去廷狱司一趟。
将李瑞终于抓住伏法，不知道李玉玲看着我，会说什么。我还想问问李瑞，当年到底是怎么欺负了从前的“我”，更想问问，路千夜死在姜坵手下，还有别的疑点没有。
对于路千夜的死，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相信，仅仅是姜坵为求江府二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