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三个，还有三个被我杀了扔在河里了。刘老头说他们拿了货不给钱。”黑衣人说道，整个表情依旧云淡风轻，仿佛说的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蚂蚁。
“哪条河？”张帆问道。
“就是城外西边的那条河。”黑衣人回答。
“你们的毒品是从何处而来？”张帆问道。
“不知道，每次出去取货都是刘老头，我不去。”黑衣人。
“你们的毒品是怎么散出去的？”张帆继续询问。
“不知道，都是刘老头去办，没有事情，他不会找我。”黑衣人。
“你说，你是被派过来的。是谁派你过来的？”张帆问道。
之后就是沉默，黑衣人什么都没有说了。
“鲁老说了，你如果拒不交代，就把你这双手也废了。”张帆淡淡的说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按照你们的政策，我也是个死刑，废不废的也就这样了，我说不说差别不大。我如果说了，死的人更多，我不说，还少死点人。”黑衣人说着，眼神空洞，仿佛就要面临死亡。
张帆还准备问些什么。王队打断了他，说道：“你在好好想想，说还是不说，休息一下，我们晚点在过来问你。”
收起桌上的纸笔，王队，张帆两人就离开了审讯室。
“王队，怎么停下来了。”张帆不解的问道。
“你看他那样子，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咱们回队里把后面的事情安排一下。”王队说着。
想到黑衣人空洞的眼神，已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张帆也感觉这个人应该不会说什么了。
回到队里，把审讯记录给大家传阅了一下。
“现在，刑警队这边，先主要去寻找那三个被丢在河里的人的尸体。这么久了，应该不容易，但是，人命必破，这是我们的组织原则，尸体必须找到。缉毒这边，周队，你看看怎么安排。咱们集思广议一下。”王队看向周队。
“大家都讨论一下，看完了审讯记录，有什么想法，或者有没有什么突破口。”周队看向大家。
“队长，这个人交代，他是被派过来的，这里就能看出他的后面是有一个组织的，这个组织控制了他，或者说这个组织在指挥他做事。”甲说。
“队长，这个人从各种情况来看，在这个组织里面都是一个刀手的角色，但是并不触碰毒品这条线，无论是取货还是出货，他都不参与，只有出了问题，才会找他来解决，而且解决的方式就是杀人。”乙说。
大毛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可以调查一下他的名字，看看他这个孤儿身份是真是假，按照贩毒集团的做事方法，一般都会控制住他们手下人的家里人，以此来达到要挟人员的目的。这个人不说，可能因为已经有七条人命官司，其中还有一名公安，但是也可能是因为家里人还在他背后的组织手中，所以不能交代，因为后面他说，如果说了，死的人更多。”大毛提起大王，总是咬牙切齿。
“嗯，我也同意这个方向。很有可能这个组织还控制着很多对他重要的人，所以他不能在说，否则死的人会更多。”丙说。
就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发散着思维，讨论着下一步要如何进行。
“那个刘祖望还是什么都不说么？”周队问道。
“队长，什么都不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已经几轮人去审问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他唯一说的就是我饿了，我要上厕所，我要睡觉，这些。”队员无奈的汇报着。
“按照我们的分析和现在得到的情报，这个组织应该是分成了两条线，一条线负责取毒品和卖毒品，一条线负责维护这个过程的运转，当运转出现了问题，这个暗中的高手就出手解决。所以，想要知道毒品来源，和毒品销售的情况，还是在这个姓刘的身上。”周队轻轻敲着桌面说着。
一时，会议又陷入了僵局。
张帆想了一下说道：“队长，我想这个组织应该非常庞大，首先他控制了很多人，并且在这些人中还有像黑衣人这样的古武传承之人。其次，这个组织的财力应该挺大的，这个院子我们查了一下是私宅，毒品的数量大家也知道，从他们的出手来看，这个组织财力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觉得，这个组织应该不仅仅是咱们四九城的一个组织，四九城的这两个人也仅仅是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没准这个组织是个全国，甚至在外部也有势力的。”
听到张帆的话，周队想了一下说道。
“你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现在案子已经卡在这里了，我们的毒品案和凶杀案都可以结案了。在后续的工作中，我们要加大对毒品的打击，没准其他省份会有新的情况过来汇总，敌人的组织庞大而严密，我们只能一点点的揭开这个组织，如果想一次性的打掉这个组织，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报还不允许。另外，这个黑衣人的身手到底是这个组织培养的，还是自己偶然得到，修炼后才加入这个组织的，这也很重要，如果真的是这个组织培养的，那这个组织的恐怖程度就完全不一样了。最后，……”张帆沉默了一下。
“最后什么，啰啰嗦嗦的，赶紧说。”王队着急的问着。
“最后，这个组织涉及到了一些特殊能力的人，一些有着古武传承的人，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方面在想想办法，我们对这些人的情况了解的太少了，跟拥有这些能力人更是一个都不认识。这次要不是鲁老出手，我们很可能就以自杀结案了，因为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是他杀。”张帆无奈的说着。
“是啊，我们国家数千年的传承，奇人异事不断，他们的世界，我们一无所知，虽然一直都相安无事，这些人从来不对普通人出手，但是，这次他们出手了，而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太低了。”王队说着。
“下一步，继续对黑衣人审问，看看他的能力是如何得到的。另外，在分出一些人，来调查一下这刘老头和黑衣人的背景，他们在四九城生活的身份总能查出点什么吧。”王队继续说着。
大家领到任务，就继续开忙。
这次是张帆跟大毛一同对黑衣人进行再次审讯。
看着坐在对面万念俱灰的黑衣人。
大毛首先问道：“你应该有很多顾虑吧，是不是有家人在他们手里？如果有困难可以跟我们说说，可以给你解决的。你虽然这样了，但是你想想，如果没有了你，你家里人对他们还有作用么，最后是什么结果？”
听到大毛的话，黑衣人出现了纠结，挣扎的表情。
黑衣人心里想着，组织这么养着自己的家里人，完全是因为自己还有作用，如果自己没有了作用，那家里人他们也不会管了，甚至可能直接杀掉，那自己说与不说，结果又有什么差别呢。
黑衣人陷入了纠结，痛苦，无奈等等各种情绪之中。忽然，大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
等了很久，哭声渐渐停止，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我说，我说，剩下的就要靠你们了，求求你们快点行动，解救我的家人。”黑衣人眼中满是祈求。
“好，这要看你提供的线索价值，和具体情况。但是，我能保证的是，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线索，一定会迅速行动，将所有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大毛郑重的说着。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只要我被抓，无论我说与不说，都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也就只能抱着最后一切期望，希望你们能够行动迅速，说不好，他们还有一丝希望。”黑衣人苦笑一声，娓娓道来他的经历。
黑衣人没有名字，从记事起就跟着养父母生活，养父母一直叫他狗蛋，据养父母说，是在外面路上捡回了狗蛋，养父母对他很好，虽然家里生活条件不好，但是也没有让他饿到，他病了，养父母也带他四处求医。过了两年，养父母生了一个女孩，这个小家庭也就更加热闹了，狗蛋一边帮忙照顾妹妹，一边帮着养父母种地干活，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一家人生活的虽然苦点，但是也充满了快乐和幸福，一切都在狗蛋九岁那年结束了，一群黑衣人冲进了这个村庄，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带走了，走了很久很久，狗蛋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那里是一片山区，周围都是大山，完全没有路，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那种。
到了这里，黑衣人把十二岁以下的孩子都集中了起来，将他们的父母家人等安排在别的地方。告诉孩子们，他们好好训练，家里人就有吃的，如果不好好训练，就杀了他们的家人。当时才四岁的妹妹太小，就还跟着父母一起。狗蛋为了让家里人有吃的，就每天努力训练，黑衣人让他们每个月可以跟家里人见一面。
就为了这一面，狗蛋训练非常刻苦。最开始的训练项目就是跑步，跳跃，爬山，上树等等，后面这些孩子就被分成几个队伍，有的学习内功，有的练习外功，狗蛋最开始被分配在练习手掌的外功队伍，大概是他有些天赋，进境非常快，后面又被人教授一些内功练气。几年之后，妹妹也大了，狗蛋在训练的队伍中也看到了妹妹。
可是妹妹的身体很弱，很难适应这么强的训练，每天都被黑衣人打骂，还会不给饭吃。狗蛋就偷偷的给妹妹送些吃的，同时也更加刻苦的修炼，内功，手上功夫，刀法，暗器，狗蛋都在同期里面名列前茅，被选为了重点人员。12岁那年，狗蛋被安排去独自杀狼，虽然任务成功了，但是狗蛋也是遍体鳞伤。伤好之后，他继续刻苦修炼，随着能力越来越强，就跟黑衣人们提出了要求，让妹妹不要修炼了，自己来养活这一家。
黑衣人们，如果在他16岁的时候，可以独自杀死一头熊，就同意他的要求，为了让家里人生活的好一些，狗蛋训练的更加刻苦。终于在16岁的时候，独自杀死了一头熊。从这一天开始，狗蛋觉得自己生活的很开心，因为妹妹再也不用训练了，养父母和妹妹就在黑衣人的养活下生活，每个月还能跟狗蛋共同生活一天。
狗蛋的能力受到了黑衣人的认可，还有一个教官教给了他独门的手法，就是用手指催动内力打中敌人脊椎可以致人死亡的这个能力。
16岁之后，狗蛋就被组织派出来执行各种任务，有时是杀人，有时是保护什么人，有时是打劫财物，等等，什么样的任务都有，狗蛋每次完成任务，他的家里人就会有更好的待遇。
就这样，一直进行着。直到这次被派过来，任务就是维持这个贩毒点的安全。
听完了狗蛋的整个故事，张帆和大毛都是唏嘘不已。
清醒了精神，张帆问道：“你知道这个组织大概有多少人？能力怎么样？”
“不知道，跟我同期训练的人就有一两百，后面还陆续的有人被送进来。管理我们的黑衣人更多，大概五六百人，教导我们的人也就五六十人。他们的能力都很强，而且每个人的能力都不同，好像都有自己的独门手段。”狗蛋说着。
“你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里么？”张帆问道。
“不知道，每次回去都是让我到豫省的一个县城，之后我会被迷晕带走。也不知道多久，再次醒来就会在那片森林里面了。每次出来也是一样，迷晕之后，有人送出来，醒来了就在那个县城。”狗蛋说着。
“你是怎么跟他们联系的？”张帆问道。
“我从来不会联系他们，都是他们要我做什么，就会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清时间地点任务这些。他们会固定的时间带我回去跟家人见面，也会随时给我布置任务。好像有人在看着我，知道这一切。比如一个任务完成之后，很快就又会新的纸条到来。”狗蛋说着。
“这么多年，每次传递纸条，你都没有发现是怎么传递的？”张帆问道。
“是的，我的能力你们也知道，我完全没有发觉他们是怎么传递给我纸条的。所以也更加惧怕他们，按时完成任务就行。家里人都好就行。”狗蛋说着。
“你能说出，一些你见到的人的脸或者主要特征么？”大毛问道。
“也没有，他们见我们的时候都是浑身黑衣，蒙面还带黑色的围巾，包括手上。这么多年，我就没有见过一个组织内的人的脸。不过有一个教官的眼睛上有一个很长的刀疤。”狗蛋说着。
“你们组织里面都是华国人么？”大毛问道。
“应该不是，因为我听到几次有一些看守人员的对话，我听不懂，应该不是华国的。”狗蛋说着。
“你说的这五六百人，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么？”张帆问道。
“不是，只有那五六十的教官会，他们也很少用枪。其他的看守人员，都是带枪的。后面我的能力越强，我也感受了一下，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但是身手应该不错。但是没有练习武术或者内功。”狗蛋回答。
张帆与大毛互相看看点了下头，暂时没有想到什么还要问。就准备离开。
突然，张帆想到什么，回头问道：“你在那片森林生活了这么多年，那里气候怎么样？”
“一年四季没什么变化，特别热的时候就几个月，没有特别冷的时候，最冷的时候，也就是穿个长袖衣服，而且时间很短。”狗蛋回答。
张帆点点头，就跟着大毛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向会议室走去，跟队里人汇报审讯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