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乐，谭乐！”客厅里忽然传来黄丽的声音。
谭乐伸手擦了擦眼眶中尚未成型的眼泪，赶忙应了一声。
“天赐想喝牛奶鸡蛋汤，你去给他煮一碗。”黄丽看着慌慌张张从客卧里跑出来的谭乐，“顺便削个苹果。”
谭乐点头应了一声进了厨房，冰箱里红的绿的白的塑料袋里放着不同的水果蔬菜，谭乐翻了翻，实在是看不下去，便找了袋子将冰箱大致整理了一番。
冰箱门上放着谭天赐日常喝的牛奶，玻璃瓶的，是黄丽从去年年底开始给谭天赐专门定的。
牛奶每天都会放到家门口的小箱子里，塑料的红色箱子还专门配了一把锁，但却显得格外有仪式感。
牛奶箱的钥匙在黄丽身上，她每天下班都会从箱子里将牛奶取出，再放进自家的冰箱，等谭天赐想喝的时候在放进专门的小奶锅里煮开，有时候会往里面打一个鸡蛋，有时候会往里面加些白糖。
翻了翻冰箱里的其他东西，有些看样子像是上次他回学校后买的，现在已经变质，黏糊糊的粘在冰箱的玻璃隔板上。
好在苹果看样子还算新鲜，应该是最近刚买的，谭乐拿了一颗放在厨房的水槽里，拧了抹布将冰箱隔板擦了个干净。
玻璃瓶的牛奶倒入锅中，不消片刻便腾起热气，他伸手将燃气灶的火转小，将苹果仔细洗了洗便开始削皮。
这苹果的颜色格外红艳，许是在冰箱放了几天的缘故，闻起来果香味并不足，但是小刀一碰到果肉上，便能听见脆生生的声响。
咽了咽口水，谭乐捏了一条刚刚削下来的苹果皮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有股清冽的甜，果皮有点硬，但是并不影响他品尝这偷来的美味。
苹果刚刚削好，那边锅里的牛奶已经开始想要沸腾，整个厨房里都是蒸腾的牛奶香气，他敲了一颗鸡蛋进去，马上又找了勺子稍微搅了搅，免得鸡蛋沉底糊锅。
待牛奶再次沸腾，便关火，找了谭乐专门用的搪瓷碗将牛奶倒了进去，想了想又往里放了一小勺白糖。
忍着烫将牛奶放到餐桌中间，天赐这会儿动画片还没看完，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喝，谭乐将切好的苹果拿到茶几上，便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
“月考成绩是不是下来了？”谭峰忽然开口问他。
谭乐愣了愣，轻声“嗯”了一声。
“能拿得到奖学金么？”谭峰又问。
谭乐摇了摇头。
市重点一中的奖学金何其难拿，每学期成绩前十的才有机会拿，他上初中的时候虽说成绩还算不错，但是到了市重点一中里，这个成绩根本就不够看的。
“真废物，去年我们队上老陈的儿子就拿着奖学金了。”谭峰隔着衣服挠了挠肚皮，“你要是成绩不行就趁早找个地方上班去，别再浪费老子钱了。”
黄丽起身拿牙签扎了一块苹果递给谭天赐，“天赐到时候拿奖学金哦，你可不能给爸爸妈妈丢脸。”
谭乐低着头不敢吭声。
“别杵那了，见天丧着个脸给谁看。”谭峰从沙发上起身，扎了块苹果塞在嘴里，愤愤的说，“每次回家就是要钱，也不知道要多少钱才够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