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手上的事情大多都处理好了，便经常陪着那姑娘在院子里晒太阳。
等他偶然想起她会唱歌这件事，那小姑娘模样已经变得有些抗拒，“太久没唱了。不记得歌词了。”
他也没提要帮她找歌词。
倒是那人，拒绝后像是又意识到什么，坐在他对面细细哼歌，调子照旧是舒缓怡人，却更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迎合。
察觉到这一点，陆庭眉头再度压了压。
他自然察觉得到，从那次以后，她对他的态度就有了改变。——虽然说还和以前一般会羞会燥，却总让人觉得乖的不真实。
像是想到什么，陆庭起身在她额间落了一吻，嘱咐了她几句，先行离开了院子。
之后几天，也没再过来。
直到若白忍不住去了趟书房，才知道这一次对秦氏的处置出了问题。
秦氏父女被杀，似乎引起了合作外商的不满。——于是，那人去了租界。
“那为什么你没去？”若白看着守在门口的副官，却是疑惑。
副官挠挠后脑勺，“将军让我留下保护小姐。”
“还有，将军说，如果您想进书房看书的话，随时可以过来。出门也可以，不过得找人跟着保护您的安全。”关于信件后续，陆庭并没有跟副官多交代，所以在副官这里，若白顶多是起义军的嫌疑人。
当然，有陆庭的纵容，连带着嫌疑都在洗脱。
若白倒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
虽然说她在书房已经翻来覆去过很多回了，但现在里面没人，自然更方便她动手。——她只怕，陆庭走前就把东西收起来了，毕竟那家伙实在不像莽撞之人。
冲着副官笑笑，她眼底思绪重了些，越过他径直进了书房。
陆庭书房的书不是一般的多，足足摆了五六个书架，中英文皆有，她随意抽了本书捧在手心，确认屋内没人后，便再度寻找起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她轻而易举找到了关于那军火的消息。
是关于仓库租用的文件——藏的并不严实，就放在最外层中间书架上，只随意遮掩了下，简直像是特意放在那里等着她去拿。
所以。
她是不是暴露了？
把她要的东西放在表面，又说允许她出门……莫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顺藤摸瓜，把跟她一起的人一网打尽？！
倒怪不得她多想，毕竟陆庭这人就是这样，上次秦家的事情也是用的这类计谋，难保这人不会用这个来算计她。
这地址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不值得以身犯险。
简单记下那处仓库地址，她将东西放回原处，捧了书重新在桌案旁坐下。
直到天色晚了，才从里面出来。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
这等着等着，就等到了陆庭的归期。
“小姐，将军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到火车站，小姐要一起去迎接吗？”副将对她一直很客气，不过提起这事，眼神里却带着满满的笃定。
仿佛确定她一定会点头。
然而。
“明天我想回一趟老先生那。”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这下副将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踌躇了下，终于询问出声，“小姐是不是和将军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