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程听着老板娘的话，额头上瞬间汨出了冷汗。
反观林昌红什么都不知道，见老板娘这么说还觉得有些稀奇，“真的这么像吗？你搞错了吧。”
这霍泽衍霍总可是从江城来的大人物，而且就他这个长相放眼全天下恐怕都找不到能够跟他争辉一二的人，春水镇要是真的出过这么一个俊朗飘逸的少年，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老板娘见林昌红这么质疑自己不由有些生气，“我搞错？我陈西施是出了名的好记性，你以为我开杂货店是白开的啊，这程家那小子在这条街住了也有些年头，我难不成还能认错？”
她又看了眼霍泽衍，道：“程家那个儿子虽然没有这位帅哥长得这么好看，但这双眼睛却真的是一模一样的，我这也就没有程家那儿子的照片，不然非得拿出来让你们比比看！”
齐程见老板娘说得这么情真意切，真的是恨不得跪下来求她别说了，难道他们都没感觉出来从自家老板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森森又冰冷冷的气场吗？
这做什么不好，非得在这里作死？！
霍泽衍在听见老板娘说他跟程家那个儿子相像的时候，全身的血液就好像在一瞬间凉了下去，他想起苏洛每每欢好的时候最喜欢望着的就是他的这双眼睛，好多次都曾经亲吻过他眼角的这颗泪痣，甚至很多次他醒过来的时候都能苏洛望着自己发呆。
那时候他以为苏洛是满心欢喜的爱着他，可是现在听老板娘这么说，他的心里面骤然浮现出一个让他觉得荒唐至极，又十分可笑的可能性。
霍泽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正颤抖着的手彰显着他此时此刻内心的情绪有多剧烈。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齐程听见霍泽衍冷声道：“林先生，你那边应该还有这位程家儿子的资料吧，我想看看这位到底是跟我长得又多像。”
老板娘听他这么说真以为霍泽衍是好奇，笑道：“那你看看就对了，虽然你们俩个人脸型完全不同，除了眼睛以外的其他地方也都不一样，但是就这双眼睛，我敢说绝对是一模一样。”
齐程这个时候腿肚子已经在发软了，他虽然不知道霍泽衍的心里面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可是这么多年跟在霍泽衍身后培养出的能力已经让他能够预料得到即将有一场暴风雨袭来。
林昌红听霍泽衍这么说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在问余洛的事情，怎么好端端地又要回镇政府去查这个程家儿子的事情了？
搞不明白，是真的搞不明白。
要说林昌红也是个憨的，这么想了也就这么问了。
“霍总，我们不打听余洛的事情了吗？”
齐程真的是欲哭无泪，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猪队友，别害得他也被连累了。
他还来不及帮着霍泽衍解释，那边的老板娘便抢先回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程家的儿子跟余洛以前玩得也特别好，好多次我都见他们俩结伴从我店门口经过。”
似乎是还嫌霍泽衍心里面的那把火不够旺一样，老板娘接着浇油道：“这余洛从前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被余家那两口子虐待的瘦骨嶙峋的，看起来都没什么人气，后来跟程家那小子玩在一起后倒是活泼了不少，人也开朗了，越长越好看。”
“那时候我们这些街坊邻居都以为他们俩谈恋爱了，不过余家那两口子一直以来打得心思就是让余洛这个小姑娘长大后嫁给他们那个痴痴傻傻的儿子，所以在听见这些风言风语后当即就跑去程家闹了一场，那时候程家两口子被气得不轻，差点都进医院了。”
之前听到老板娘说苏洛过的有么不幸福的时候霍泽衍的心是疼痛着的，可是如今他心里面的那些疼痛却被那股怒火烧得一干二净。
不，应该说他还是痛着的，这种痛也是因为苏洛，但却是拜她所赐的。
青梅竹马，初恋？
呵，那他是什么，一个备胎，还是更可笑的一个替身？
霍泽衍只要一想到这个，心脏就被火烧得生疼，却还是压着自己的情绪，出声问道：“那个程家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好像叫见什么吧……”老板娘认真地回想了遍，这才肯定的回道：“对了，他叫做见青，程见青，要我说这程家两口子不愧是文化人，给儿子取的名字就是有水平。”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霍泽衍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下去了，转过身直接就朝着门外走去，齐程见状，连忙跟老板娘说了句“打扰了”，随后招呼着林昌红一起离开。
回去的车上，林昌红大概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好几次望着齐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趋于内心的选择，闭上了嘴巴，什么话都没有敢说。
这段路来的时候明明觉得很快，可是回去的时候却好像异常的漫长。
齐程这个时候真的是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回江城，这种陪着老板处理私事的出差以后爱谁来谁来，总归他是不想要再经理第二次了，这简直就是在折他的寿。
等回到了镇政府后，霍泽衍的脸色依旧还是臭的可怕。
“去把程见青的资料拿过来。”
齐程冲林昌红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带着他下去找资料了。
霍泽衍一个人待在林昌红的办公室里，脑海里始终不停地在回放着老板娘所说的那些话，就如同是一记记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过去他曾经有多以为自己是苏洛的一生所爱，如今他的脸就被打得有多疼。
他不过是个后来者，若是那个叫做程见青的男人没有死，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有他什么事？！
霍泽衍根本就是全然没有了理智，脑海里面不停地都在想着这件事情。
档案室内，齐程跟林昌红很快地就找到了程见青的资料，在送去给霍泽衍之前，齐程先把档案打开来看了眼，可当看见程见青的那张照片时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林昌红之前也不信老板娘的话，如今看见程见青的照片顿时有些震惊，结结巴巴地跟齐程说道：“这、这双眼睛也太像了吧……霍总他真的没什么流落在外的亲戚兄弟？”
连外人都一眼能看出来的相像，霍泽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齐程现在已经是完全不想要说话了，他不知道当霍泽衍看见程见青的这张照片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求生欲让他感到惧怕，甚至他动了想要把这份档案藏起来的念头。
林昌红见他不说话，在一旁喊道：“齐特助？你怎么了齐特助？为什么不说话啊？”
齐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怕自己一说话会忍不住让林昌红配合自己来把这份档案给销毁，到时候他就真的是在霍泽衍那里罪无可恕了。
林昌红见他有了动作，又开口道：“既然程见青的档案找到了，那我们现在就给霍总送过去吧，免得让他等急了，这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早点看完我们早点去吃饭。”
也就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要去吃饭，齐程望着林昌红，心想：什么都不知情的人果然是最幸福的，他多想什么都不知道啊，但偏偏的他却什么都知道。
齐程是真的想哭，但是就算再想哭，还是被林昌红架着出去给霍泽衍送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