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这些话该对云宸说，而不是我！”云娅咬着牙说，比之前更不开心，现在看都不想再看他。
这人从来就不是好的，用得着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她吗？
“难道你还不明白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吗？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何必分得清清楚楚。你这是在逃避，逃避你自以为是的那一面！”
“你们本就是一体，云宸是你上辈子的一面，她厌恶这世上的一切，对任何东西都抱着极大的恶意。在这个世界上，对她而言，就没有什么是好的。因为她生活在一个地狱里，被人囚禁一生，被世人成为万恶不死的魔头。她在那里受尽了折磨，但从不屈服……”
那样的过去，不仅对她是噩梦，对他又何尝不是噩梦。
没有一丝阳光照射的地方，整日受到折磨，不见光日，不见人烟，有的只是夜夜哀嚎与鞭打。
那些非人的日子哪怕是想想他都受不了，那一次的回想都是将他的心一遍遍凌迟。
话语间，何霁风整个身子都有些发抖。
两手捧着她的脸直视，为了不让她躲闪，还用了些气势定住她。
“其实你知道你和她是一个人对不对？我能感受的出来，你们两个……在融合？”
云娅的眼睛直了，有些心虚，一脚揣在对方的大腿根，挣脱开对方的手滚下床去。
“你……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不管，谁来管！”何霁风忍着痛抓住她的臂膀，“我说的都是对的，你骗不了我的。”
“不用你，我自己也可以！”
云娅犟着嘴说，心里极不愿意和这个人再扯上关系，至于以前的，从现在起断了的好。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你之前不是嫌弃我吗，那就做回你以前的态度不好吗？你好我好，我们之间没有必要的联系，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相不打扰，这不是很好的结果吗？”
这段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联系，在你不知道的那些日子里，我为你做过数不清的事，早就绑在了一起。为了能有现在的你，我和梦烨流过的血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更何况……反正，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就凭你一句没关系就可以断绝我为你做的全部吗？”
这些话不该说出来的，那些事情都是他应该做的，他发过誓要好好的保护她的。
只是现在，被那么一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泡影吗？
他千年来，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救回来的就是这样的？
何霁风身子摇晃，心中极为不甘。
心被对方的话一刀刀割得血粼粼，很痛啊。
“以前，那不是因为我没能认出你来吗？我承认我做的不对。”
看着他颤抖的身子，云娅有些动容，话出口的那瞬间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通过一半师父的话，她也知道当初为了她是多么的不容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对方指不定流了多少次血多少次泪。
她没有资格这么凭定他。
“对……对不起……”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在颤抖。
不过，之前的时候她也没有认出来他。
这之间，似乎有种联系？
“真的？”发痛的心好像有那么点暖了。
云娅犹豫点点头，“我不该这么说。”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事，但大概能猜得到当时你们的不易，不管是我的记忆还是云宸的记忆，都能看出来这部分。”
云宸却是已经许久没在跟她说过话，一直在沉睡，同时，她们之间的确是在交融。
而她夜晚睡觉时偶尔也会梦到朦胧的画面，残缺不全，但她知道那是以前的片段，直到现在，还没有能力将它拼接完全。
“但是，你还坚持认为我们是没有关系，是吗？”何霁风捂着心口说，脸色痛苦。
云娅脸上流过一丝不忍，想到他以前的发病，不会突然吐血吧？
“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恐怕我把我卖了也换不了你的恩情，就拿我记得的恩情来说，都要好多年。但是，我会尽力完成的，之后你我不再有关系。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不能一直欠你的恩情。”
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喜欢你啊。
“那如果你一直还不了呢？”
“那就拼死还，来日方长，我总有一天能帮到你。”云娅坚定说。
撇清，刻不容缓。
“那可不行，你要是死了，那你欠我的就更多了，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一直缠着你！”
听到那个“死”字，何霁风握拳气不打一处来，这只小兽怎么死过一次了还这么别扭。
……
“为什么不逃，你会死的！”青年恨铁不成钢紧握拳头。
“逃出去，就有用吗？现在做，本王的得到的不过是更狠厉的折磨，开心了他人苦了自己，何必。”红衣女子低垂头淡淡说，身下滴答滴答血。
“你就这么放弃，这样的你还是你吗！”
“啪！”长条大尾巴将青年甩出老远。
“不用你管！”女子起身，脸色终于有了分动容，但说出的话反而让少年心失望，“死亡，从我出生在这个世界起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不是作为食物被吃，就是作为猎食者被杀。我出去了百次，可你哪次见着我真正自由。”
“死，并不可怕，死的又不是你！”
……
当初那样叛逆的猛兽就这么认了命，关押近千年，从未如此甘心过，哪一次不是闹得天翻地覆，山毁人亡，而到了真正死亡的那刻，她却认命了。
他拼死拼活回去得到的答案，却是这么一个。
哪怕，最后将敌人近乎一半的实力毁灭，他也原谅不了她说出那样的话。
所以，何霁风听到云娅对“死”这个字无任何的动容很生气，顿时在想会不会也有认命的趋势？
不行，他不能让她再走上这一步。
“以后有事没事不能乱说这个字，听到没有！”
“啊～啊？”云娅摇摇头，该不会又在发什么疯？
“总之，就这样。我会好好还你的债，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我会还清的。之后，我们两不相欠，至于以前我不知道的恩情，我会再想办法。”
“好，你看，只要我们好好商量，不就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总比大声嚷嚷的好。”
何霁风苦口婆心说，“只是按照你那样的法子，要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不如……”
“不，才不！”云娅秒拒，“在何府做事还不如我自己挣得多，按你的方法我就亏了！”
还想骗她！
两个人难得的心平气和说完，何霁风颇为不舍的送她离开。
走之前，抱了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