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宁在自己面前展现的那种活力，让祝清有些沉迷其中，甚至开始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如此，你为何要诬陷与她。”
这句话说出口后，祝清抬头，看到了程柳儿那副震惊的模样，似乎在问自己为何要冤枉她。
不知为何，眼前浮现的却是那日自己指责安宁的时候，她的面容。
彼时，安宁也是这般震惊的看着自己，安宁的眼睛很是湿润，却是没有如同程柳儿这般滴落了泪珠。
她只是再一次的将那些情绪藏了起来，在自己的面前重新变回了那个懂得收敛的安宁。
“阿清，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程柳儿看着那面色冷漠的祝清，她好像有点不认识对方了。
对方为何要用这种冰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啊。
“我为何你清楚！”面对程柳儿的不肯承认，祝清并未像往常一样不再追问。
“那些坊间传闻，不是有你的一手功劳吗？”
“说安宁在祝家行不轨之事，因此被我发现逃回安家的人，不也是你吗？”
他怎的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的，善良天真单纯，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程柳儿，原来也是一个如此恶毒的女子。
若是上次她伤害安宁是一时想迷糊了自己可以原谅，那么今日呢，难不成她又一次迷糊了才去散播那些谣言不成。
“柳儿，你做的这些，你觉得瞒得住我吗？”
最开始那些人议论自己为何和安宁吵架的事情，他并不在意，可是在某个晚上后，所有的风向就开始转变。
在那些人的嘴里，安宁成了一个不守妇道的肮脏女子，可是他祝清却是很清楚，从始至终，对不起对方的人都是他，而不是安宁。
而让祝清更加害怕的是，哪怕承受了如此的污名，安家也要，安宁也罢，都并未出来洗刷这个冤屈。
就好似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民众是喜爱热闹的，那些盼望着两人和好的民众啊，这会已经私下打赌他们两人何时结束了。
结束，和安宁结束。
这个既定的计划，可是这段日子以来，祝清却是从未想过这样的结局。
“阿清，我……”被直接揭穿自己的小阴谋的程柳儿脸色有些煞白的。
阿清从未用这种重的语气和自己说话，阿清更从未为了另外的女人如此责备自己。
“既然阿清只是利用她，这样不是更好吗？不也是在顺着阿清你的计划走吗？”
“让安宁成为所有人眼中的众矢之的，让她变成旁人嘴里浪荡的女子，这不都是阿清你一开始的计划吗。”
“我只是帮阿清做了这些，为何阿清你要如此的生气？”
“还是说阿清，其实你早已经真的爱上了安宁，更是忘记了那些对我的承诺。”
“阿清，我等了你几载的时光，就这么的不被你看见吗？”
程柳儿坐在椅子上，她的手指揪着自己的袖子，表情很是痛苦。
祝清如此反常的模样，无一不是在诉说他对安宁的感情已经不可控了。
可是明明，他向自己承诺过，他和安宁之间永远不会有真的啊。
然而他现在给自己看的是什么，他的痴情，他的痛苦，他的后悔。
这些统统都是为了一个叫做安宁的女子啊。
那么她程柳儿呢，为了祝清，藏在这种地方日复一日，为了不招惹麻烦，她离开这些小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为了祝清的计划，牺牲了那么多，得到的是什么，得到了是对自己承诺一生的男人最后爱上了其余的女子吗。
多么的可笑。
一抹嘲弄的笑容从程柳儿的脸上浮现。
“祝清，你想安宁回来吗？”
“可是面对那些污蔑，那位安小姐压根不想解释，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看着祝清因为这句话而放软的眼神，程柳儿的表情愈发的讽刺起来。
“这代表着，那位安家的小姐啊，就是要借助这个脏污的名声，和你祝清彻底划清界限啊。”
“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如今在京都之中闪耀的世子爷您呢。”
“到时候啊，就算你祝清不想和离，外界的压力，甚至朝堂之上的那位，也会让你和安宁彻底的结束。”
“看，祝清，不是我不愿意见到她回来，而是那位小姐自己不愿意回来。”
“在人家的心中，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吧。”
“祝清，是安宁不要你了，她不要你了，哈哈哈哈。”
有些癫狂的笑声中落下的是程柳儿今日不在凄美的眼泪，扭曲的面孔上尽是笑容。
程柳儿起身往内屋走去，留下那被程柳儿的话语惊醒的祝清坐在原地深思。
片刻之后，祝清起身，脸上的情绪全部收拢，他只是和来时一样，依旧冷着一张脸离开了这里。
院子里头，那个丫头看看祝清的马车离开，再看看程柳儿那紧闭的房门，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样子事情真的如同主子预料的那样进行着。
唔，没想到这位程小姐，都不用自己去暗示什么，就能如此的配合来刺激到祝清啊。
当真是，让她不用想办法让那位世子爷意识到，她家小姐不要他了这一点呢。
甜美的笑容从丫头的脸上一言而是，重新整理表情，带着几分担忧敲响了程柳儿的房门。
任务还在继续，这位程小姐可还有很大的用处，可不能出事呢。
屋子里头，将簪子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程柳儿听着那急促的敲门声和自己丫头担心的声音，胸膛在不断的起伏。
一想起祝清那无情的面孔，程柳儿就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坚持和隐忍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祝清不爱自己了，那么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小姐，小姐，快开门啊，小姐，您可别伤心了，您越伤心，伤害您的人不就越开心吗？”
丫头拍打房门的声音更加剧烈了几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害怕。
“小姐，您可别做傻事啊。”
是的，傻事。
抵着自己脖子的簪子被程柳儿扔在了地上叮咚作响。
她记得，那簪子是曾经祝清送给自己的礼物之一，曾经她很珍惜的东西，此刻落在地上蒙了灰尘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她要活着，不仅如此，她更要让那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人付出代价。
世子妃的位置，被众多人羡慕的位置，早在三年前，就该属于她程柳儿的了。
歹毒自程柳儿的眼眸中闪过，她很快提起笑容，笑颜如花起来。
安宁，我要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