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司家那位快不行了。”叶冥寒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郑天怔了怔，“怎么会？前几天，他不是还……”
叶冥寒冷笑一下，“那不过是做给一些蠢蠢欲动之人看的。”
“难道……”郑天大惊失色。
“这不是迟早的事？”叶冥寒转回身，一瞬不瞬地盯着郑天，“就是不知道五年前那事有没有他的功劳。”
“哥，”郑天一脸疑惑，“这我就不懂了。既然司老快不行了，你也认为她一定会回来，那你干嘛还要放出那个消息？”
这时，叶冥寒的手机突兀地想了起来。
手机在桌上轻轻跳动，发出震颤的“嗡嗡声”。
叶冥寒大步走到桌旁，拿起一瞧，不由皱紧了眉。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播放着。
叶冥寒的目光紧锁着手机屏幕，可他终是没有接听电话。
郑天急步走到他身旁，仔细一瞧，“这怎么没号码显示？”
叶冥寒迟疑一瞬，终于摁下了接听键。
此刻，他的心狂跳不止。难道他多年来的期待终于梦想成真了？
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倏地从手机听筒传来。
“请问你是叶冥寒叶先生吗？”
叶冥寒的心顿时一沉。“你是谁？”
“我叫谢红军，是司老的外侄女。司老想见你。”
叶冥寒冷笑，“他想见我，我就一定要去见他？”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
“你等等。”谢红军急切地叫道。
叶冥寒冷着脸，拿着手机。
“司老说，他有一件五年前的旧物要给你。”
叶冥寒的心直坠万丈深渊。
什么旧物？
还是五年前的？
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要给他？
关于她？
还是关于……
他不敢想下去！
“你一定要来。”谢红军顿了顿，又补充道，“司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叶冥寒思量一刻，终于答应下来。
谢红军便立刻把家里的地址给了叶冥寒，让他尽快赶去。
叶冥寒挂了电话，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拧灭台灯，就往外走。
郑天忙不迭追了上来，“哥，我跟你一块儿去。万一有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叶冥寒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这事儿，你不许回去说。”
郑天点点头，“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叶冥寒借着房门口的路灯，睨了眼他，“再信你一回？”
“我……”郑天一脸委屈。
叶冥寒嫌弃地觑他一眼，“以后再像五年前那么蠢，就别叫我哥。”
“哦。”郑天挠了挠头，“那我以后事事报备？”
叶冥寒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头，“我让你多长个心眼！”
郑天一边锁了办公室，一边嘀咕道，“咱爸也是个老江湖了，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叶冥寒停住脚，冷冷地盯着郑天，“那是你爸，记住。”
郑天自知说错了话，不敢再吭声，默默地跟在叶冥寒身后，急匆匆地下了楼。
“哥，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要放那消息出去呢！”说话间，郑天系好了安全带。
叶冥寒一面启动汽车，一面闷声道，“我想知道我在她心里还有多少位置。”
郑天低下头，神情变得黯然。“哥，嫂子对你一直都很好。”
叶冥寒阖上眼帘，深吸一气，“可她终究还是离开了我。”
汽车徐徐驶出停车场，朝郊外飞驰而去。
两人一路无话，车内气氛压抑而沉凝，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终于，郑天打破了沉默。“哥，最近秦家仗着方家的势力，对鼎盛打压得厉害。”
叶冥寒目视前放，一面开车，一面道，“你以为石威是那么好对付的？”
自从五年前，她离开后，鼎盛一直由石威掌管。乔浩生偶尔会去公司看看，但早已不过问实务。
“那他为什么不反击？”
“成败不在乎眼前的一点得失，”叶冥寒道，“如今是个敏感时期。鼎盛现在所失去的，很快都被讨回来，甚至得到的更多。”
郑天愣了愣，喃喃道，“敏感时期？”说着，他眼睛一亮，欣喜地说道，“他是在等……”
叶冥寒微微颔首，“一朝天子一朝臣。方家和席家也该退出这个舞台了。”
“哥，不过有件事儿，我倒真觉得奇怪，”郑天无心地闲扯道，“石威今年怕也有35、6了吧？他好像都没有什么私生活。每次出席各种晚会，他要么就是带了秘书，要么就是公关部经理，好像没谁知道他有女朋友。难道……”说着，他的眼睛里迸射出奇异的光芒。
叶冥寒扬起手，没好气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你怎么这么八卦？干嘛不改行去当娱记？”
郑天摸了摸头，撇嘴道，“这不没事瞎聊嘛。”
“他感她对他的知遇之恩是真。”说话间，叶冥寒的脸色微沉。“其他的无关紧要。”
郑天愣了愣，做了个怪相，没再吭声。
叶冥寒停好了车，与郑天一起来到司家小楼。
这幢小楼已经有些年岁，外墙斑驳风蚀得严重，并没有进行修缮，看来凄凉而破败。成片的爬上虎顺墙而上，让风烛残年的小楼更显阴森而荒寂。昏暗如豆的灯光从一楼大厅射出平增一分森然鬼魅的气息。
“哥，司老怎么会住这儿？”郑天很是吃惊。“林晓不可能不管司老的。”
叶冥寒收回目光，一面走向大门，一面冷声道，“这里记忆着他和他孙子一起度过的全部岁月。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可……”郑天疑惑更甚。
叶冥寒眸色一沉。“只是，我不知道他孙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不对呀，”郑天嚷道，“如果司寒羽死了，他肯定应该被运回国。毕竟，他是因公受伤。”
叶冥寒摇了摇头，“不，受伤和牺牲是两码事。而且，据我估计，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郑天怔了怔，低下了头。
“砰砰砰”，叩门声起，在这静寂的夜里听来阴森，让人胆寒。
屋内静悄悄的。
叶冥寒抬起手，正准备再次敲门，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串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