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已经答应了司爷爷，”叶冥寒丝毫不惧怕司方世那种长居高位的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威严气势，径自道，“但是我也希望司爷爷考虑答应我一个要求。”
司方世抬眼，审视着叶冥寒，“年轻人，现在的情势似乎并不容许你提什么条件吧？”
叶冥寒正视着司方世，沉声道，“如果司爷爷只是想要一个孙子，我相信京都愿意为司寒羽生孩子的女人将不计其数。”
司方世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所以，我应该听一下你的要求？”
“为什么不呢？”叶冥寒走到舒涵身旁站定，一只手揽着舒涵的肩，徐徐说道，“取卵手术并不大，但是并不是没有风险。我希望这次手术一定要确保涵涵的安全，并且参与这事的人要绝对保密。”
“这些，不用你提醒。我视涵涵为亲孙女，自然不会伤害到她丝毫。”
叶冥寒点点头，向司方世表示了感谢。
司方世收回目光，望着舒涵，语气沉醪地说道，“我老了，几个孙子都不成器。偌大的司家，目前只靠寒羽一人支撑。他又是这么个情况，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舒涵轻叹一息，柔声说道，“司爷爷，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才这样。”
司方世感慨地说道，“我那俩孙女有你一半懂事，司家何至于此？！”
“司爷爷打算安排涵涵什么时候做这手术？”叶冥寒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神色悄然变得有些凝重。
司方世抬起头，对叶冥寒道，“既然说定了，自然越快越好！”
“既然这样，”叶冥寒沉声道，“那么干脆就选在滨海做手术吧。”
“滨海？”舒涵蓦地扬起头，狐疑地看向叶冥寒。
叶冥寒似乎没有注意到舒涵的凝望，径自对司方世道，“司爷爷准备联系哪家医院为涵涵做手术？”
司方世似乎非常意外叶冥寒的积极配合，不由微眯眼睛，认真审视起叶冥寒来。
“不瞒司爷爷，我公司旗下就有医院。”叶冥寒抚了抚舒涵的头，“如果司爷爷放心，我可以立即安排我的医生尽快到达滨海。不过，他们需要一个正规的手术室。”
“为什么？”司方世问道，“你难道没有一点不舒服？”
叶冥寒默了默，冷声道，“和我内心的那一点不舒服相比，涵涵的安全更为重要。”
司方世愣了愣，黑黢黢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愕。
“我没有兼济天下的胸怀和志向，只想守候着涵涵。”说话间，叶冥寒的手轻轻摩挲着舒涵圆润的肩头。
司方世垂下眼帘，轻叹道，“从这一点来说，你真得比寒羽更适合涵涵。”
“如果司爷爷对我的安排没有意见，我就让我医院的医生准备去滨海。”叶冥寒的情绪始终非常平静。
舒涵总觉得事情有哪一点不对劲。她细细一想，不由恍然大悟！
虽然韩玉如的事情的确是今天才告知司爷爷，但是司爷爷提出条件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过多思考。怔想间，她突然忆起昨儿她外公跟他们说的那些话。难道外公只是……
舒涵重新打量着司方世，缓缓问道，“司爷爷，你是不是之前和我外公提起过代孕的事？”
“你觉得呢？”司方世目色深沉犹如子夜。
舒涵点点头，明确地回答道，“一定提过。昨儿，我们去看外公，他也提及此事。”
“你别怪你外公，”司方世道，“是我的意思。如今，司家败落的景象已经越发明了，我必然得为司家、为寒羽着想。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司寒靖毕竟算是半个乔家人。”
舒涵的心萧瑟如深秋。
虽然她清楚司爷爷所言句句属实，但是她依然忍不住被这番清晰剖析利害和缘由的话所震惊！
往昔的宠爱是真，如今的算计也是真。
司爷爷的精明，她不能怨责，但也没法完全忽视。她内心原本对司家充满的愧疚此刻消散不少。
“孩子会记在寒羽名下，不会打搅到你们的生活。”司方世有意无意地觑了眼一直沉默的也没好好。
“如果涵涵喜欢，”叶冥寒道，“我们愿意做孩子的干爹干妈。”
舒涵有些意外叶冥寒这样积极的态度。不过，她转念一想，那毕竟是她的孩子。虽然她并没有孕育他，可是母子情深。一旦孩子出世，她怎么可能放得下？！与其看着她为了孩子和司寒羽接触，换作她是叶冥寒，她只怕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司方世怔了怔，说道，“你倒真是把一颗心都放在了我家涵涵身上！”
舒涵的脸有些发烫。
叶冥寒拍了拍她的后背，又道，“司爷爷可以让肖叔随着司寒羽一起去滨海。”
司方世微微颔首，“好，就这么办。”
舒涵见司方世面露倦色，不由站起身，“司爷爷好好休息，我和冥寒哥就不打扰你了。”
司方世轻叹一息，望向舒涵的目光带着些许的不舍。
舒涵心下生疑，不由再次打量司方世。
叶冥寒牵着舒涵，与司方世告辞后，大步走出了房间。
“你当真不介意？”舒涵趴在叶冥寒身上，忐忑地望着他。
叶冥寒摸了摸她的头，叹道，“我能拒绝司方世吗？”
舒涵怔了怔。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拒绝司爷爷的要求。只是那样一来，司寒羽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就很难说了。虽然她并不认为她有那么大的魅力，以致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司寒羽还对她念念不忘，但是关乎男人自尊心的事，有时候是不能用感情来进行衡量的。
叶冥寒移目望向车窗外，“既然不能拒绝，那还不如爽快答应。”说话间，他抚着舒涵头的手不经意停了下来，将其变成了环抱的姿势。
舒涵深深地凝望着叶冥寒，“司爷爷的提议，不过是一种稳固两家关系的策略。虽然我会坐视自己的孩子不管，但也仅止于此。”
叶冥寒垂眸，再一次轻轻地抚着舒涵的头发，“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的身体真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