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天，你到底想干什么？”司寒羽虽然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语气依旧十分生硬。
叶正天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司少，我这不是在帮你？”
“你休想打我的主意！”司寒羽愤慨地指责道，“更别妄想挑拨我和舒家的关系！”
叶正天笑道，“司少，你至于这么气急败坏吗？如今，舒涵成为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不正好解了你的心头恨？！”
司寒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深吸一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你别以为拿着五年前那点事就可以要挟我，你如果不安分，别怪我不客气！”
“我很好奇，”叶正天似笑非笑地说道，“舒涵已经和叶冥寒复合了，说不定两人什么都干过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维护她？”
司寒羽气得咬牙切齿，紧攥的拳头因为过于用力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生疼的感觉让他有了一丝丝清明。他冷哼一声，说道，“你身为叶冥寒的养父，妄图霸占他的房产，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我相信京都乃至国内都没有一个人会再和你有任何生意往来。”
“如果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叶正天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你不会忘了是谁给我提供的舒涵的笔迹吧？”
司寒羽冷笑道，“那又如何？我和叶冥寒不和众人皆知，就算舒涵知道是我做的，凭着我们两家的关系，谁又能拿我怎么样？可你就不同了！单论那个沈秋月就够舒家拿你开刀！”
电话那头的叶正天沉默片刻，终冷声道，“没了你和舒涵的婚约，你以为你们两家的同盟还会像以往那么坚固？！”
司寒羽嗤笑道，“叶正天，难怪你一辈子都是个失败者？！”说完，他想也没想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婚约是坚固同盟的最好办法，但是舒家和他家的关系早已经不需要用联姻来稳固了。
阳光明媚，斜射进屋，在几上、地上映照出片片亮白的光影。
轻风偶尔，凉意微微。淡淡茶香，盈满一室。
叶冥寒坐在包间的菱花窗下，一手拿着茶托，一手捻着茶盖，轻轻撇去面上的茶沫。幽幽茶香随着热气一齐扑入了鼻。
他啜口香茶，将茶盏徐徐放下。
司冥山应该快到了。
这时，门外的叩门声骤然响起，惊扰了他的思绪。
叶冥寒站起身，走向房门，“请进。”
话音方落，司冥山已经推门而入。他怔愣一瞬，重新打量一下叶冥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黑黢黢的眼底颇有些赞许之意。
“司叔叔请坐。”叶冥寒礼貌地做出“请”的姿势，并前行引路。
待司冥山坐下之后，叶冥寒走到墙角的圆桌旁，取过炜着的水壶，为司冥山沏了杯热茶。
司冥山认真地看过叶冥寒沏茶的整个过程后，问道，“你对茶道有些心得？”
叶冥寒将茶壶放回圆桌上，一面走回下手位，一面回道，“谈不上心得，只是自幼跟着舒爷爷学习，略有些收获。”
司冥山微微颔首，“小叶，你今天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喝茶吧？”说着，他揭了茶盖，随手将其放在桌上，拿起茶杯，小呷一口，“倒是解渴。”
叶冥寒点点头，“司叔叔猜的没错。今天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和司叔叔谈一谈。”说着，他将旁边凳子上搁着的电脑包打开。
他取出笔记本电脑，将其唤醒后，进入系统，调出了柴嫚的视频。旋即，他将笔记本电脑递给司冥山，“这件事，舒爷爷原本想亲自告知司爷爷。但是，他考虑到司爷爷年高怕他担心，便委托我来找司叔叔。”
司冥山疑惑不解地接过笔记本电脑，只是一瞥，他黑亮的眸子里便流泄出不尽的愕然。“这……这是……”说着，他陷入了努力地回忆中。
“柴嫚，曾经是司寒羽的同事。”说着，叶冥寒伸出手，在键盘上敲了下，录像开始播放。
柴嫚凄楚哀婉的声音在包间里悠悠回荡。
司冥山疑惑的面容渐转冷凝，又变得严峻，继而铁青。叶冥寒一面漫不经心地喝茶，一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司冥山的变化。
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额角的青筋更是“突突突”地跳个不停。黑亮的眸子里情绪起伏，犹如滔天雪浪，怒意更是铺天盖地地袭来。
录像终于播放完毕，屋内变得鸦雀无声。
司冥山紧咬着牙关，缓缓阖上笔记本电脑，将其还给叶冥寒。“这段录像应该是五年前的，你是怎么得到的？”
叶冥寒放下茶盏，不紧不慢地说道，“陈昊在M国意外身亡。他临去M国之前给他在那边的女友快递过去的。这么多年，他女友一直走不出失去他的阴影。”
司冥山浑身一震，脸色变得刷白。他双拳紧握，静默好半晌，方再次启口道，“舒老怎么说？”
叶冥寒很满意眼前看到的司冥山的反应。他缓缓说道，“舒爷爷让我承诺不管过去发生什么都不得为难司寒羽。”说至此，他停了下来，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司冥山，见其面容一僵，方才又道，“司叔叔知道舒爷爷不仅是涵涵的爷爷，更是我的师傅。不管是看在舒爷爷与我爷爷相交很深的面上，还是看在涵涵的面上，我都没有理由不答应。只是……”说着，他叹口气，继续道，“五年前，我被迫离开这里，不得不与涵涵分开的事，如今想来，我依然心有余悸。”
司冥山紧阖双眼，胸膛急剧起伏。紧扣椅子扶手的双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骨节泛白。
叶冥寒知道他成功了。
虽然司冥山脾气火爆，但是在面对比自己小了近四十岁的小辈面前亲耳听到自己儿子曾经做过这样令人不耻的事情，司冥山的表现已经算是非常露骨了。难怪有传言他升迁受阻，单就城府而言，他确实不能算合格。不过，此刻司冥山还有些迫不得已。
想着，叶冥寒决定适时加把火了，遂再次启口道，“还有一件事，是涵涵托我办的，所幸我没有让她失望。”
司冥山似乎没有听到般，只是沉浸在自我的情绪中。
“司寒嫣，司叔叔应该记得吧？”叶冥寒斜眸望着司冥山。
司冥山猛地睁开眼，急切地问道，“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