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羽微微颔首，“包括叶冥寒？”
在他记忆里，舒涵对叶冥寒似乎从没有什么隐瞒。
舒涵默了默，沉缓地说道，“我和秦欢的纠葛，寒羽哥你是清楚的。秦远刚是冥寒哥的亲生父亲，我不想他日后因为我的事为难。”
“可你不告诉他，万一他知道了，你岂不是……”
虽然他清楚她所说的保密不止指叶冥寒，但他还是想弄清她为什么要对叶冥寒守口如瓶。
显然，她刚才的说辞十分牵强，完全不能让他信服。
舒涵摇了摇头，“他不会知道的，除非你告诉他。”
“这么肯定？”司寒羽似笑非笑地望向舒涵，“你能保证仇靖宇不告诉他？”
“你是仇靖宇的大哥，”舒涵道，“你的话，他一定会听。”
司寒羽不由哑然失笑。
这丫头还真是聪明！
“可下午叶冥寒是看着仇靖宇来找你的！”他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圆这谎的。
“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舒涵道，“我说是为了发布会的事。”
司寒羽长叹一息，低声劝道，“涵涵，别想太多，一切交给我。”
难为她这么小，每日里不仅要顾及这么多人，还要承受那么多压力。
舒涵怔了怔，缓缓低下了头。
这时，一串清脆的敲门声骤然从屋外传来。
“请进。”舒涵扬起头，看向房门。
“小姐，”张婶推门而入，“有对姓岳的夫妇找您。”
舒涵娥眉微颦，“我不认识什么姓岳的。”
司寒羽却早已了然来人是谁。
他站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你就待在屋里，我去处理。”
舒涵愣了愣，似想起了什么，忙不迭也站了起来。
司寒羽走到门口，回转身，正色道，“涵涵，你是受害者，而且此事原本就与你无关。”
舒涵轻咬薄唇，“那……寒羽哥小心。”
司寒羽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舒涵的房间。
他顺手关了门，正要往楼下走，却惊觉一道望将过来的探究目光。
冰冷的视线彷如极地寒雪，又刺剌剌地让人浑身不适。
他停驻原地，扭头一瞧，见叶冥寒默默地站在卧室门口，双拳紧握。
司寒羽想到舒涵方才所言，心不由一冷。
他绷紧了脸庞，冷冷地打量一下叶冥寒，方扭身朝楼下而去。
舒涵坐在床畔，斟酌好一番，终是放心不下，遂走到门口，正想锁门换衣，门外却传来了叶冥寒的声音。
“涵涵？”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冬日的寒冽。
舒涵顿时明了叶冥寒一定是看到了司寒羽从她屋里出去。
她该如何解释？
照实说？
显然不行。
还是用下午的借口？
怔想间，房门已经被推开。
叶冥寒清冷的俊脸映入了她的眼帘。
他冷然地扫过她的脸庞，反手关上门，“我看到司寒羽刚刚出去。”
“我向他了解了下仇靖宇的事。”舒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
叶冥寒不置可否，只是走到她身旁，牵着她走回床边。
待两人在床畔坐定，他方才打破了沉默，“你对仇靖宇还不死心？”
舒涵微微皱眉，“怎么叫不死心？他究竟也是和我一起长大。而且，我妈妈一直把他当做亲弟弟看。”
“就他？”叶冥寒冷笑道，“他可是几番打你的主意？！”
舒涵侧过身，避开叶冥寒的注视，有些不悦地说道，“他那样的身世，年纪不大就又被我外公送到国外。难道我们不应该待他宽容一点？”
叶冥寒板起脸，斥道，“你的意思是我苛待了他？”
舒涵惦记着楼下的事，站起身，一面往衣帽架走，一面道，“我要下楼去看看。”说完，她取下衣服，大步走进了盥洗室，反手锁了门。
叶冥寒的心情，她能理解，可仇靖宇毕竟是她小舅。
即便如今他们脱离关系，曾经那份千丝万缕的联系岂是一份声明能斩断的？
当日，仇靖宇在医院那样说的时候，她并不以为然。
但如今，她却深有体会。
舒涵换妥衣服，打开门，将睡衣挂好，就要拉开房门。
叶冥寒却一把抓住了她。“涵涵，不要再和仇靖宇来往。”
舒涵的心凉薄如水。
她徐徐转过身，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叶冥寒。“你能和万芳脱离关系吗？”
叶冥寒身形一震。
惊愕如潮汐在他黑漆漆的眼底汹涌。
“你能斩断和秦远刚的联系吗？”舒涵一瞬不瞬地盯着叶冥寒，再次质问他。
叶冥寒绷紧了脸，半晌无话。
舒涵徐徐抽出她的手，毅然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叶冥寒紧随其后，一面朝楼下走，一面道，“楼下怎么了？”
舒涵斟酌一刻，放慢脚步，“应该是岳茹的父母来了。”
叶冥寒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他们还好意思来？”
舒涵摇了摇头，却没多说什么。
这时，楼下暗哑悲戚的嗓音突然拔高。
“司寒羽，”一个中年妇女厉声指责道，“你和我家小茹算得上青梅竹马，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如果校友都能算青梅竹马，那岳茹的竹马可是不少！”司寒羽寒泠泠的声音听来让人由不住颤栗。
楼下悄寂片刻，又传来另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
“如果不是你几番给她希望，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指责之意昭然若揭。
司寒羽冷哼道，“自从毕业，我和她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就上回见面，还是岳茹用舒蓝的手机把我骗去的。”说着，他的声音陡然变得狠厉。“她擅自将我的照片放到网上，我没有追究她盗用我的肖像权就不错了。你们还妄想我为她求情？你们哪来的底气？”
周遭又变得一片安静。
“司少，”中年妇女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了。岳茹已经被医院开除。如果她再进去，她这辈子就完了。”说至最后，她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你们知道她泼的是什么？是浓硫酸？！你们知道她针对的女孩才多大？十二岁！仅仅十二岁！？”司寒羽冷厉的声音蕴着汹汹怒意。“‘子不教，父之过。’她岳茹走到今天，你们要负全责！你们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