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敛了笑，“二哥，怎么了？”
舒蓝摇了摇头，“没什么。”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咱们去吃午饭吧。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家。晚上，你不是还要去你外公那儿？”
舒涵犹豫半晌，问道，“寒羽哥不吃午饭？”
舒蓝叹道，“一会儿，我给他带点回来。”
舒涵默了默，看向叶冥寒，“我去看看寒羽哥，你稍微等等？”
叶冥寒深深地注视着她。
舒蓝眉间微攒，眸底迸射出丝丝不悦。
“就一会儿？”舒涵轻轻摇着叶冥寒的手。
叶冥寒终于点了点头。
司寒羽坐在皮质老板椅中，默默地望着落地窗外一栋栋高低错落的大楼。
凌厉的线条，冷硬的色调，似乎都昭显着这个城市的冷酷和势力。
徐毅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他也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给予其足够的信任，下放相当的权利给徐毅，为其施展才华而创造了足够的空间。
然而，他没有想到徐毅竟然包藏祸心，企图利用徐颖来……
背叛的感觉不好受，如利刃剜心。
是他太过轻信徐毅，还是……
“砰砰砰”，清脆的声音撕破了一室的宁静。
司寒羽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周岩差不多该回来了。
“进来。”他旋转椅子，回到办公桌后的正位，面对着房门。
门被轻轻推开。
舒涵缓缓走进了屋。
那粉色的毛衣，黑色的公主裙，衬得她一张小脸娇艳可爱。
面对如此小心翼翼的她，他再也拿不出什么上位者的姿态。
司寒羽长叹一息，就要启口。
舒涵却反手掩了门，轻声道，“寒羽哥，对不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司寒羽之前绝没想到舒涵竟然早已了然徐毅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呢？”舒涵一步步走向办公桌。
“叶冥寒录下视频绝不是偶然。”
否则，叶冥寒应该立刻通知舒蓝或者他。
录下视频明摆着是想让徐毅夫妇尽其所能地表演个够。
舒涵点了点头，“的确。虽然我不喜欢外公的某些行事方式，但是我对外公看人识人的本事还是相信的。”
“他们做得一直也算隐秘。”司寒羽淡淡的目光扫视着舒涵。
如果不是陶晓月今天那句话，他决难想到徐颖的出现是刻意设计的。
“我第一次见徐颖便察觉了她的心思。”舒涵在办公桌后站定，“她不过十五六岁，就算对寒羽哥真有心，如果没有父母的默许，她应该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
司寒羽自觉惭愧，叹道，“倒是我大意了。”
舒涵摇了摇头，“不，寒羽哥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直接参与羽寒公司的管理，而徐毅的能力又是有目共睹的。寒羽哥为了羽寒公司太过器重徐毅，让他们心生幻想，而你对徐颖的包容又给他们造成了错觉。”
司寒羽暗自思量舒涵的话，不得不承认她所言不虚。
“后来，我在春天百货试礼服的时候，导购小姐和卖场经理对徐颖的顾忌和容忍，让我看出她平素在春天百货跋扈惯了。这种跋扈，徐毅不会不知道。所以，她后来做出调换货品的事，如果说徐毅夫妇全不知情，我不信。”
“你怎么知道陶晓月今天会来？”司寒羽觉得这一点是最不可思议的。
舒涵正视着司寒羽的目光，徐徐道，“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但是我到了羽寒公司，如果徐毅在，她一定会来。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说至此，她叹口气，“之前，司伯伯毅然决然要把徐颖交给gongan机关的事情，深深地触动了徐毅夫妇的神经。”
“那你为什么要录下视频？”
“寒羽哥重情重义，出了之前的事，你还是不忍心把徐毅解职，这对羽寒公司和你都将产生负面影响。”舒涵抿了抿唇，“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想帮你个忙，帮你做出决定。”
司寒羽这一刻不得不叹服眼前这个不大的小丫头心智之成熟，行事之冷静，做事之决绝。他之前以为她不适合商场。如今看来，却是他错了。
司寒羽站起身，垂眸望着舒涵，“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通知了羽寒公司的另一个股东，也就是你二哥的好朋友林晓回国接任羽寒公司总经理。”
舒涵微微一笑，“那岂不正好？”
“可这样一来，日后陶晓月定会将徐毅被解职这事算在你头上。”司寒羽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之前，她可是一直想和他拉开距离。
“寒羽哥帮过我的忙，又救过我的命，能为寒羽哥做点事，是我的荣幸。”舒涵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也希望羽寒公司能和鼎盛进行合作。如果徐毅继续担任羽寒公司总经理，我担心我外公不会愿意与羽寒公司合作。”
司寒羽沿着办公桌慢慢踱步，走向舒涵，“你为什么希望羽寒公司和鼎盛合作？”
“鼎盛这几十年一直大力发展海外市场，在欧美做得都不错。而羽寒公司虽然在国内发展势头迅猛，但对于海外市场的开拓一直停步不前。两相互补，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一番分析，精辟独到。
“羽寒公司不见得一定要找鼎盛合作。”司寒羽冷静地望着舒涵，心下暗忖：这丫头对市场的前瞻和估量确实不同一般。
“这也正如鼎盛并不一定非要找羽寒公司一样。”舒涵笑道，“可是，寒羽哥和我二哥关系这么好，肥水岂能流了外人田？何况，鼎盛在我外公手上不断发展壮大，我外公对市场的敏锐和国际市场的把控，应该可以为羽寒公司提供帮助。”
司寒羽终于忍俊不禁，“小丫头，谁教你这些个的？”
舒涵白皙的两颊爬上粉晕，似春桃般娇艳。“书看得多了，就想把学到的知识在实际中运用一番，所以也就多想了些。”
司寒羽由衷地夸赞她，“不错，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寒羽哥，信任是人与人之间能相互馈赠的最为珍贵的礼物。”舒涵似有感悟，轻叹道，“徐毅他们不珍惜是他们的损失。你何必为了别人的损失而让自己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