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蓝微微坐起身，“怎么回事？”
石威摇了摇头，“刹车失灵了，还有没有别的，不清楚！”
“手刹能用吗？”
石威试了试，摇头道，“不能。”
“能抢档不？”
石威握住换挡杆，向空档推了推，“不行。档位也出了问题。”
舒蓝攥紧拳，怒道，“妈的，这是想把我妹往死里整。”
“二少，”石威紧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一会儿转弯，你们跳车。”
“不，”舒涵摇头道，“石叔，我相信你。”
“小姐，”石威梗了梗喉头，艰难地说道，“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我要确保你和二少的安全。”
“可是，”舒涵转头，望着窗外向后飞逝的一街一景，“我也要保证你的安全。”
舒蓝想了想，说道，“你朝西郊外的树林开。”
“好。”石威的额头上已密布了豆大的汗珠。
舒涵掏出手机，犹豫一刻，给仇靖宇打了个电话。
“你带外公和外婆先回医院。”
“出什么事了？”仇靖宇顿了顿，问道，“是不是车子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心中陡生敌意。
“转弯都不减速，石威这保镖就干到头了。”仇靖宇有些气恼，“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
舒涵撇撇嘴，不想和他争辩。她犹豫一刻，说道，“如果……如果出了意外，我外公和外婆就托付给你了。”
仇靖宇立刻爆了粗口，“别他妈的胡说八道！你们准备往哪儿去？”
“西郊。”
这一刻，舒涵还是有些感动的。虽然她不喜欢仇靖宇行事的方式，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似乎也没害过她。
“把你手机的定位开着。”仇靖宇挂断了电话。
“二少，汽车还在加速。”石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没踩油门。”
舒涵瞧了瞧表情僵硬的舒蓝，摸了摸他的手——一片冰凉。
她叹口气，轻声道，“对不起，二哥，我连累你了。”
舒蓝一面为她系好安全带，一面斥道，“你要再说这些个，我把你扔下去。”
舒涵撅着嘴，委屈地瞧着舒蓝。
舒蓝揉了揉她的头，“别怕，会没事的。”说着，他抬头看向前面的仪表盘，“现在多少码？”
“已经达到100码了。”石威的语气变得愈发凝重。
舒蓝掏出手机，给舒夜打电话。
电话听筒传来机械的女声。“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寒羽，晚上回来吃饭。”柳香凝的态度有些生硬。
司寒羽信步向走廊尽头的窗户而去。“我有事。”
“什么事？”柳香凝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军总院？”
“是。”司寒羽已经懒得隐瞒。
“舒家和你有什么关系？”柳香凝气咻咻地喝道，“你知不知道最近京都里都传些什么？”
司寒羽不屑地反问，“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在乎别人传些什么了？”
柳香凝顿时火了，“你怎么说话的？最近你为舒家做了多少事？你以为我和你爸都不知道？”
“爷爷也知道。”司寒羽举眸望向阴沉的天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柳香凝默了默，“时政的事，我不管。但是，你和非烟的事，我管定了。”
司寒羽沉声喝道，“上回的事没查清之前，你不要跟我提席非烟。”
“一切只是你的猜测，”柳香凝拔高了声音，“非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根本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司寒羽深吸一气，压下他心中的怒意，淡淡地说道，“她会不会做，你我说了都不算。”
“寒羽，”柳香凝放软了语气，“妈妈不会害你。你和非烟一起长大，两家又是世交。你俩的事本来就是迟早要办的。今晚，他们一家过来看你，正好把这事儿商量一下。”
司寒羽听得火起，脑子里由不住想起前几天在滨海的一幕，不由冷冷地抛出了一句，“谁喜欢谁娶。”说罢，他就掐断了电话。
这时，手机又响了。
司寒羽见是舒蓝打来的，心底本来的不安犹如不断膨胀的气球越来越大。
“我是司寒羽。”
“寒羽，你还在医院吗？”舒蓝的声音迟重。
“在。”他悄然握紧了手机。
“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我大哥。他和我爸他们在一起，”
司寒羽转身，一面朝舒俊风所在的重症监护室走去，一面道，“出什么事了？”
“有点小事。”
司寒羽冷笑，“小事？小事有那么急？”
舒蓝沉默了。
“先说情况。”
舒蓝叹道，“寒羽，最近我家已经很麻烦你了。今儿的事，你不能再牵涉进来。”
“舒蓝，”司寒羽绷着脸，冷声道，“你他妈不跟我说，老子立刻把事儿捅到你爷爷那儿去。”
舒蓝默了默，“寒羽，我妹的车被人动了手脚。”接着，他便把当前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转述与司寒羽。末了，他又道，“除了我大哥，别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你们现在车速多少？”
“已经到120码了，”舒蓝顿了顿，“汽车还在加速！”
“把你手机定位开着，”司寒羽不禁加快了步子，“我立刻找人去救你们。”
“谢谢。”舒蓝的声线有些微颤抖。
司寒羽匆匆上了楼，正要朝重症监护室走，他又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什么事？”他的语气急促而有些不耐烦。
“你现在给我回来。”司冥山的态度异常强硬。
“没空。”司寒羽放慢脚步，朝监护室走。
他不能表现得太过焦急。否则，舒俊云和舒俊山定会看出端倪。
“你忙什么？”司冥山怒道，“你有什么可忙的？”
司寒羽深吸一气，压低声音道，“人命关天的事，值不值得忙？”
司冥山哑然。
司寒羽索性掐了电话。他竭力保持平静，徐步走向舒夜，“舒蓝找你。”
舒夜愣了愣，掏出手机一看，“这儿没信号。”
“走吧，”司寒羽朝舒俊云和舒俊山以及韩凤点点头，拽着舒夜就往楼下走。
舒夜似察觉了什么，不由疑惑地问道，“寒羽，怎么了？”
司寒羽保持沉默，拉着他匆匆下了楼。
舒夜见他们正往停车场而去，更加笃定出了事，遂道，“我二弟和妹妹是不是出事了？”
司寒羽点点头，“对。”
“他答应回来？”柳香凝急切的目光紧锁着司冥山表情凝重的脸庞。
司冥山摇了摇头。
“这孩子！”柳香凝又急又气，“他是真要把自己毁了不可？！”
司冥山沉吟一许，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下司寒羽现在的位置。”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司冥山的脸色变了变。“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隐约的笑。
司冥山将手机放回桌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寒羽和非烟的事，还是缓缓。”
“为什么？”柳香凝有些不悦，“难道你也要看着他胡来？”
司冥山敛了思绪，正色道，“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柳香凝迟疑一刻，黯然说道，“他不是个肆意胡来的人。”
“他对非烟怎么样？”
柳香凝想了想，“一般吧。”
“他为非烟的事上过心吗？”
柳香凝摇了摇头。“一直都是非烟更热情。”
“他认识涵丫头多久？”
“几个月吧。”想到这儿，柳香凝的心就揪成一团。
那孩子，她没见过，但能得到司方世和萧万长首肯，定然不会差。如果那孩子和她儿子差不多大，或者小一点，她不会反对。
“寒羽以前就和舒蓝认识，但是他有这么热络帮舒家吗？”
柳香凝一听，更急了。“所以，我才希望他能和非烟早些结婚。”
司冥山又好气又好笑。“寒羽是个任你我拿捏的人？”
“那怎么办？”柳香凝抓着司冥山的袖口，“老司，你得想想法子！咱不能看着儿子一错再错！”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司冥山默了默，又道，“上回，寒羽和岳灵订婚，席家着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