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各宫的眼线也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三皇子更是亲自赶了过来。
十皇子也大咧咧的啃着个苹果就走了过来。
“呦,三皇兄,你也来看热闹啊,诶你知不知道今日这阵仗究竟是干什么的?”
十皇子是众皇子中最为顽劣的一个,成天仗着身份招猫逗狗的,无所事事就找事儿玩儿,是个闲不住的,可以说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
三皇子瞥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但碍于兄弟血缘,还是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一句:“不知道”。
他们进入御书房外院时,杨睿正在跟皇帝禀报事情。
“禀皇上,属下查到有人泄露关于皇嗣之事,企图利用今日对皇上所做之事横加阻挠!”杨睿阴阳之语中气十足,流利清晰,“这是做手脚之人,还请皇上查处定夺!”
皇帝的眼神冷了冷,道:“哦?你又是怎么知晓此事的?朕记得没让你插手此事吧!”
杨睿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不悦,但他内心却异常的强大,一副大义凛然,公事公办的模样,轻松自如的应对着皇帝的猜忌。
“禀皇上,属下并没刻意插手此事,属下今日跟进的一个案子稍有进展,在前来请旨时,看到了这两人一前一后鬼鬼祟祟,属下觉得可疑,便捉来审问,得知他们一个不想让您认亲成功,一个想让您认亲成功。
所以,若无意外,那杯水里应是加了两次的料。
兹事体大,属下不敢隐瞒,所以才匆匆打断验亲事宜,请皇上责罚!”
瞧瞧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事实上,这两人确实是存在的,并且前者是杨睿指使的。
至于后者嘛…
他是暂时将人扣押住的,而那加了两份料的清水,早已又换成了一份料的。
但现在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怎么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做点儿什么。
就算是没有机会再做手脚,也要将事情闹得大一点儿,最好人尽皆知。
而他,介于东厂督公身份的特殊,又是忠心皇帝多年的忠实宦吏,其身份特殊,不仅仅代表着东厂那么简单,甚至代表了宫中所有太监这个特殊的群体,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皇帝也不会拿他怎样!
更何况,他…
‘确实’是无心的忠心之举…
皇帝闻言很是气愤,但皇帝权大滔天,怒火也不是说发就能随意发的。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住。
转头看向跪在地上那瑟瑟发抖的两个太监,淡淡问道:“杨督公所言是否属实?”
一个太监承不住帝王的威压,率先大喊:“皇上饶命,饶命啊,奴才不敢的,是…是七殿下,七殿下指示奴才干的啊,奴才冤枉啊…”
已经走近的七皇子听到这事,转身就想走——这热闹瞧得,引火烧身了啊,不妙!此事不走更待何时?
只是…
他这刚一转身,身后皇帝那威严的、略带薄怒的声音就传入他耳:“老七!你来得正好,有人冤枉你啊,你还不过来自证一下清白?”
老七:“啊?啊哈哈哈…谁,谁冤枉我不想活了怎么着,我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他大踏步的走近那个太监,一脚飞起,从正面直踹那太监胸口。
太监立马被踹了个四脚朝天,想挣扎着爬起来求饶,一只大脚就压在了他的胸膛。
“你说的?本殿下只是你下的什么什么药?下哪里了?给谁?给本殿下说清楚!”
七皇子一连几问,特娘的,‘本殿下’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屎盆子就扣脑门儿了,冤不冤?
那太监被踩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回着七皇子的话。
“七皇子您…您救救奴才,奴…奴才还不想死啊,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那碗上用食盐擦拭过了,您就看在奴才…对您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保下奴才吧,求…求求您了…”
太监说话很吃力。
七皇子听得断断续续,拼凑在一起,勉强听出了个大概。
“什么玩意儿?你拿盐擦拭碗干嘛?消毒吗?不是这也要不了你命吧?还有啊,本殿下可不认识你,少跟本殿下攀关系!”
“砰!”
又是一脚踢在那太监的侧肋,那太监直接脸色一白,立刻沁出满脑门的汗水,身子也蜷缩成了虾米。
不过愣是咬着牙没喊叫出声!
小玖眯眼,以她多年对刑侦的了解,七皇子这一脚下去,起码两根骨折。
而这人愣是一声没吭,必然是个有功夫和耐力的,那么,可见前面的害怕紧张全是装的。
那他这么做…恐怕也只有一个目的了——嫁祸七皇子,保正主安全!
她伪装着,学着婴儿的嚷嚷,亲昵的凑到爹爹肩膀,对着爹爹耳朵夹杂几个字着:“七…冤枉!”
众人自是只以为这就是小孩子的瞎嚷嚷,可莫宁却听懂了女儿的意思——七皇子冤枉!
“老七!”
皇帝怒喊了一声,眼睛冒着火,死死盯着他看,自己儿子的德行自己清楚,这混账劲儿上来真能将人打死!
眼看着七皇子还要揪住那太监的衣领提溜起来,不用想,这提溜起来肯定又是一顿暴揍。
七皇子弯下的身子定住,就那么歪头看向他父皇。
好吧他不打了,再打下去他老子该收拾他了!
皇帝见七皇子停下,并抬步冲他走来,他气的长舒一口气,干脆先不理他了,转而看向另一个太监。
“你呢?是否也对那水动了手脚?”
那太监低着头,悄悄地看了一眼太上皇。
太上皇扭头,摸摸自己的鼻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一看这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父皇糊涂啊!血脉之事岂能作假?
太上皇心虚的在看过来时,就对上了皇帝责怪的目光。
太上皇见此也不心虚了,毫不客气的梗了梗脖子冷哼一声,又扭过身去,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笑声咕哝着什么。
她身身边的皇太后确实将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无奈的摇头失笑。
小玖耳尖微动,也咧嘴笑了——哈哈哈,太上皇太好玩儿了,这个太监竟是他老人家的手笔!
‘我还不是怕有人在水中做手脚?我为了谁好?真是不识好人心,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你看这不就应验了?
再说了,都是明面上的,你私下里再做一次不就好了嘛…哼!真是少见多怪!’
这是太上皇的原话,赤裸裸的偏爱,更是赤裸裸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