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帮他上药，是想查看他的伤势，是想关心他一下……不是因为别的。
可是这场景，怎么就这么不太对劲呢？
江曼辞心想着，是她自己提出要帮他上药的，他脱掉衣服……也不应该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才对。
不，不对……
江曼辞突然想到，昨天在医院，护士帮他上药的时候，他可根本没脱什么上衣。
江曼辞：“……”
他就是故意的。
江曼辞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还是不要乱想了。
她帮他把纱布一圈一圈解开，还没有解完，扑面而来的、映入眼帘的就是越来越重的医药味道，和那微微泛红的颜色。
厉璟言的后背伤得不深，面积却不小，泛起的红不至于触目惊心，却也让人看了很难受。
其实这种伤，也并不容易好。
江曼辞这时也静下心来了，面对这样的情景她也没什么心情去想刚刚的事。
她把药瓶的瓶塞拔下来，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倒出了一点在他的伤口上。
厉璟言微微皱眉，身躯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药粉刺激性很强，其实医生是不太建议用这种药的，但因为它是见效最快的，所以厉璟言选择了它。
昨天只是清理了伤口、消了炎，并没有上药，所以这个药厉璟言今天也是第一次上。
厉璟言也不知道到底是这药的刺激性太强了，还是因为江曼辞不知道用量，下手没轻没重……经江曼辞已经很小心仔细了。
江曼辞其实并没有帮谁上过药，好不容易把药粉都均匀地洒在了伤口上，厉璟言感觉后背灼烧得厉害，现在真的不是江曼辞用量大不大的问题了，纯粹是因为药的刺激性太强了。
大概是感觉到厉璟言身躯微微抽搐了一下，江曼辞问了句：“疼吗？”
厉璟言“嗯”了一声。
江曼辞：“……”
他倒是蛮诚实的……
“那你忍忍吧，就一分钟。”江曼辞看了一眼说明书，说道。
“……”
一分钟到了，江曼辞便帮他重新包扎伤口。
纱布一圈一圈缠绕好，江曼辞出声提示他：“可以了。”
厉璟言不动声色地站起身，然后弯身去拿衣服。
只不过弯身时，他眉头狠狠一拧。
江曼辞见状，觉得自己也得帮他做点什么，索性直接帮他把外套拿在了手里，等他穿完衬衫才递给他。
“还疼吗？”江曼辞出声问，
“嗯。”
江曼辞微微蹩眉，想了想，道：“你为什么不用温和一点的药？何必给自己找苦吃呢。”
江曼辞心底里也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好得快一些，但还是忍不住问他。
他何必这么强迫自己？
“是很苦。”厉璟言说着，朝前走了两步，“但……”
“……？”
江曼辞等待着他的后话，却没想到他俯下身来，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江曼辞怔住，抬眸看着他。
他接着道：
“但，也无所谓了。”
厉璟言扯了扯唇，连声音都比以往温柔了些。
——是很苦，但有你在，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