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笙整个人都愣住了，时瑶在说什么，她在埋怨自己没有参与那个小孩儿的生长过程？发育过程？
那她的意思是不是说那个孩子其实是自己的？
三年前。他们确实上了床。
难道那个孩子是在这个时候有的？
难道？
不可能！！
一个晚上怎么会中呢？
莫宁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不不能理解时瑶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呀？
为什么？
这些人总要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为什么不能敞开了？
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剥开他的心撒上一层盐再剥一层？
“瑶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你在说什么呀？我为什么听不懂呀？”
莫宁笙狠狠地抓着时瑶的肩膀问着。
近乎疯狂。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他的女儿。
那怎么会死掉呢？
他的女儿怎么会死掉呢？
他的女儿。
可是要吃世界上最甜的，要不然世界上所有最好玩的玩具。
“对呀，你没有听错。死掉的女儿就是你的。那一夜之后我就怀孕了。不过伴随着怀孕我得的是重度抑郁症。为了生下那个孩子，我活了下来。我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生命，可是不幸的是那个孩子。早产了。早产的时候。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孩子就已经没了？”
“是我太笨了，我怀孕的时候被别人注射了药物。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你比我还惨，我好歹知道我自己的女儿死了。
可是四年了，你知道你自己的女儿死了吗？你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个存在。
只是可怜我的孩子呀！只有我一个人给他上坟。
只有我一个人给他扫墓，只有我一个人给她送鲜花。
她连你的面都没见过。”
莫宁笙身体一寸一寸的下移，终于蹲在了地上。
那个高大的身影仿佛一下子变得渺小卑微了。他颓废着。
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过着普通生活的普通人。
一个丧尸幼女而痛苦的男人。
时瑶的眼泪滴滴答答就这样落在莫宁笙的脚下。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哪里来的女儿？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女儿。我我什么都没有为清清白白的。我从哪里来的孩子，你别逗我了。”
莫宁笙声音深沉而富有节奏。
带着哭腔，带着哽咽，带着一股不可置信又无可奈何的味道。
“对呀，我没有骗你呀，他就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死掉了。我从来都没有和顾睿产生过关系，我们两个也是纯友谊。他对我有情，我对他无意就这么简单。我曾经得过重度抑郁症，医生说我随时有可能病变成神经病。”
“我这一辈子已经不怎么期望遇到那个真的真命天子。出不出现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没有和别人创**情结晶的能力了。我……”
“我甚至可能会因为一件小事，这一命呜呼。所以我不在乎所谓的爱情。”
“这件事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因为我上次的不妥善，因为上次犯病吃了很多避孕药，所以导致你知道了我清宫的事实。没错。你所猜到的我都做过。可是，”
“女儿真的是你的。”
“你只知道我的新婚之夜去了美国。你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我去了墓地。事故睿陪我去的。他曾经是我的一生。所以我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我去墓地选了几只白玫瑰，几只红玫瑰。我最喜欢红玫瑰，可是我怕女儿会喜欢白玫瑰。于是也都带上了。我去看她了，跟她说我和你爸爸结婚了。”
“要是我有选择的权利，我一定希望我的女儿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你。”
“或者说他的父亲压根就不是你才好。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我没有和别人苟且过，就不会有别人的孩子。”
时瑶一字一句说得十分平静，她的眼泪也没有使她失控到什么地步。
“瑶瑶，别说了。我心好痛啊！”
莫宁笙留着自己的胸口。他确实体会到了那种。心里扎着针，一直扎着，越来越往里。怎么也拔不出来的感觉。
“原来你也知道痛啊，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压根儿就不在乎。那个。都没有见过的女孩儿呢。毕竟，她连一口人家的空气都没有呼吸过。就去世了。”
说着，时瑶还嘲讽的笑了笑。
“是啊，对于你们所有人来说，那些苦难的日子不是都过去了。那些死去的人也都是过去的人了。可是对于我来说呢？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她。我梦见她来找我，叫我妈妈。梦见她想让我带他玩儿。”
“她叫熙熙对嘛。”
莫宁笙的话像是一个陈述句，他缓缓的跪下，抱着时瑶的腿，哭的像是个孩子。
三天后，莫宁笙已经在飞往美国的路上了。
时瑶告诉他了墓地的地址。
莫宁笙没有等那些所谓的航班，直接在家里提了一辆直升飞机。
开着飞机就过去了，跟他一起过去的，还有无数的，无数的棒棒糖，无数的巧克力和无数的鲜花，玩具，芭比娃娃，和毛绒玩具。
他要让他的女儿就算是在地底下也做最可爱的小公主。
人间里如果做不了女王的话，那就在地狱里做，在天堂里做做个小天使。
带最美的王冠，穿最漂亮的裙子。
将来要是能回来看看爸爸妈妈的话……
莫宁笙掩面而泣。
他的女儿怎么会想回来呢？人家这么辛苦。
她还没出生就陪着他的妈妈受了那么多苦。
受他的排挤，受他的不在乎。
受她母亲的重度抑郁症，受她母亲的不开心和怨恨。
莫宁笙想了想，一切都是自己活该。
活该自己误会了时瑶，活该自己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孩儿，如果要是自己曾经，没有误会时瑶。
没有把时瑶赶出去，那么是不是他的女儿就会平安降生？现在应该是一个小公主了吧？应该被所有人宠着吧？
她方晓晓阿姨一定会给她买很多很多好多好玩的。
她的方知叔叔和她的陆琪叔叔应该也会带他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可惜。
他的女儿没熬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