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子元先去找了储阿姨。就这么不用人家了，总该上门说一声。
给储阿姨打电话就听见她声音不大舒服，李子元买了点补品过去。
储阿姨起来开门，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见李子元来，忙端茶倒水。
“阿姨，您别忙活了。我一会就走。您怎么了？生病了？”
没想到储阿姨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一会，才断断续续的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储阿姨把老房子卖了给儿子付首付，老房子当时李子元加价五万买的，后面一直廉价租给储阿姨，方便就近照顾千羽。
上个月李子元带着千羽去了北市，储阿姨想着去给儿子做做饭，打扫下屋子。没想到住了两天，儿媳妇就有意见了。
“我那个儿媳妇，好厉害的性子。她说要吃鸡腿子，我红烧了，她说太油，她不吃还不许我儿子吃。说什么小心肥死。我就说了一句，以后生了孩子，我给他们带孩子。就这，当场发作，说以后生了孩子她妈会过来带的。我住了两天，她把她爸妈邀请过来住，说是把她家房子租出去，补贴房贷。说是我儿子工资不高，交完房贷，每个月基本没什么钱，家里添置东西，物业水电车位费都是她掏。我就说我每个月都有给钱我儿子，她揪着不放说那么点钱够干嘛的。以后生了孩子怎么怎么的。我受不了不在那住了，回来这么久，我儿子就给我打了一次电话，问我为什么没有转钱给他。我不是气我儿媳妇，我是气我儿子。”
“阿姨，您快别哭了。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我准备在北市定居了。本来是想让您去我的公司给几个员工做做饭，打扫下卫生。薪水还跟之前一样。既然您现在遇到这样的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北市，帮忙照顾千羽？可能储大哥因为新婚想多哄着老婆一点，对您有些不敬。要不要离开一段时间？”
储阿姨抹了抹眼泪，啜泣道：“别人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真的是啊。我儿子以前对我不差的，隔三差五的送东西过来。我住院的时候，二十四小时陪着。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对了千羽，小千羽呢？好不好？怎么好好的要去北市定居？”
“我跟钱强离婚了。我准备在北市买房子，然后开个医馆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生活。”
“怎么好好的离婚了？我就知道钱强那个小子不靠谱。哎哟，可怜我的千羽。我收拾收拾东西跟你过去。你带着孩子还怎么做事呢，千羽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前一秒还在哭诉儿子不孝的储阿姨，听说了离婚的事，第一个想到的是没人照顾千羽。李子元握住储阿姨的手：“谢谢您阿姨。”
“谢什么。我要谢谢你们才是。”
“阿姨您简单收拾点东西，我一会过来接你。”
“好。”
李子元提了东西去看陈娇娇。不管怎么样，离婚了还是要知会一声。万一路上遇见了，陈娇娇还称呼别人为亲家多不好。
本以为陈娇娇三婚的人，对女儿离婚一点不在意。没想到她态度激烈，恨不得马上就要去钱家讨说法。
陈娇娇伸着新做好美甲的手指不停的戳李子元的脑袋瓜子。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吃亏都不晓得说的。现在钱家怎么说？女儿归你？抚养费给不给？你一个人怎么生活啊！净身出户？不行我得找他们理论去，多少要点青春损失费。”
“妈，我和钱强已经结束了。以后我会自己赚钱养活我和孩子的。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会带千羽在北市常住。你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能有什么事找你。你等会。”
陈娇娇从里屋出来，掏了一本存折给李子元。
“原先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傍上个有钱人家，没想到把自己搞的这么惨。我跟你说，你可别像个弃妇一样哭哭啼啼。越是这种情况，越要把自己收拾好，要让人家看看你过的比在他钱家还要好才行。我也没什么钱，这个存折你拿着。”
李子元纯粹出于好奇看了一下存折金额，在她看来，陈娇娇靠男人养着，怎么会有收入。没想到，居然有大几万。
“妈，你哪来的钱？据我所知，狄叔叔只给你生活费吧？你还常去做美容买衣服弄指甲的，怎么存的下来钱。”
陈娇娇伸长左手，欣慰的看了看自己的美甲。
“我就说吧，你脑子不灵性。你以为我是白做美容白做指甲呢？我介绍人去她们店里，可都得给我回扣。至于生活费，有时候去店里打包几包饭菜，买菜钱不就省下来了。你要我有两分精神，荷包早就满了。”
“您留着自己用吧。”
“怎么？瞧不起你老娘的钱。”
陈娇娇画着咖色的眉毛，皱着眉头的样子李子元还真有些怵。她掏出手机，把网银余额给陈娇娇看。
“喏，不是瞧不起你的钱。是我有钱。我给你的擦脸的药霜你用了没？就是靠卖这个赚的。”
“什么？我还以为你给我的是什么三无产品呢。我找找去。”
“等会找吧，妈，你知道老六渡桥那吗？”
“知道啊。怎么了？”
“我在那买了一间小房子，说不定以后会拆迁。钥匙在这，你有空就去看看。”
“哼，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呢。”
“我知道狄叔叔虽然对你好，但是他也防着你，和你在一起后买的房子都写他儿子的名字。这也是人之常情。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房子是给你的，你就我一个女儿，写我名字怕什么呢。狄叔叔人不错，但是他毕竟有两个儿子儿媳，钱财的事扯不清楚。以后你老了，有纠纷什么的。嗨，我就是那么一说，可能有些杞人忧天吧。妈，反正我不住香市，你自己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呗好不好？”
陈娇娇扭捏了几下，眨巴眨巴眼睛：“你现在是了不起了。都买上房子了，以后我可得靠你养老的。”
“说到养老，我记得你的社保一直没交呢吧？”
“没呢，交那干嘛，浪费钱。”
“我回头在公司给你交上，看病也方便，退休年纪到了也有养老金。”
“行吧行吧。你快走吧。好好照顾孩子。喏，带点石榴回去吃。”
“好，那我走了。”
红黄相间的石榴中间，隐隐露出了存折的一角。
李子元望了望楼上的陈娇娇，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