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对，我有事找你查明一下，那个女人是你伤的？她虽然身中剧毒但明显是对方算计好的，不论从被范袁找到的时间点，还是那个刚好有偏差的剑伤都可以看出，对方根本没想过让她死。”
她的双眼紧盯着对方，哪怕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她仍不肯放弃，执着的好像一定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才行。
对于她的视线子钰本人倒坦荡荡，任凭她在自己脸上看，那双无波澜的双眼对上金凤兮的打量：“与我无关。”他没有说谎，这件事确实与他无关。
“我已经料到回事这样了，我现在想问的是你知道那个出手的人是谁对吧？你也一定清楚他在哪里，我说的可有错？”
“没有。”
“可否告知我那个人是谁，我想我应该见他一面。”她的神情在子钰得到回答的同时有些过于激动，这很不符合金凤兮平时的做派。
她是一个喜欢隐藏自己的人，大到面上表情小到每一个微不可查的动作都尽量隐藏的完美，像现在这样激动过了还是第一次。“不能。”
“为什么不能？请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我不过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可对。只要你告诉我，大不了这次的好处我不要。”她想见到那个人，当初在检查伤口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那女人身上的伤口很眼熟。
后来仔细想想忽然发现，那个伤口并不是熟悉而是认识，虽然好几年未曾再见她对于那把剑却从未忘记过。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与你的生命安全无关，根本没必要在意。既然并没有威胁到你何必多问。”
“他不想对吗？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在哪儿却不告诉我？你们认识谁是吧？”
“不熟。”
没有说不是也没有说是，仅仅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金凤兮死死地盯着他的那双眼睛，直到自己快要忍不住暴走才肯收回视线。
明摆着子钰根本没打算告诉她对方在哪里，但她还是倔强的问：“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见我，是他让你别告诉我的对吧？”
“既然心知肚明又何须来问我，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我只想知道他在哪儿，大不了不去找他便是。”她单纯想知道自己皇兄还好好活着而已，或许也想知道为什么不去报仇。
当然埋怨归埋怨，能得到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尚在人世心中喜悦自然不必说。
可她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隐瞒着她就因为不想被她发现？还是说，他害怕为父皇母后和兄弟姊妹报仇丢了性命，才不愿见到自己怕被连累？
她从范袁家出来已经后半夜，为了得到答案不顾风险来找面前这个男人，结果答案确实得到了，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肯定没错，她现在敢肯定绝对是自己皇兄没错，而且她也敢肯定她的皇兄知道她就是金凤兮。
难道真如刚才那样？不！！绝对不会，她金凤兮的皇兄绝对不是怕死之人，侠骨热肠的皇兄怎么可能怕死到连家仇都无动于衷呢！
此刻金凤兮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早已失去曾经的沉稳，像极了无助迷茫的小孩不解被抛弃时，既可怜又可悲。
“别想太多，或许他有别的事不想连累你。”子钰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好心泛滥，出声安慰面前这个女人了，然而对于自己说出去的话他并未觉着有何不妥。
对于做过的事他不会后悔，也没必要后悔，什么样的选择最终都是自己选的，后悔有什么用倒不如坦然接受，喜欢就继续不喜欢就改变。
金凤兮被他的话拉回现实，很快调整好表情变化换回熟悉的温和浅笑，为点头冲子钰道谢：“多谢告知，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也只好当做没发生过。”
子钰虽然没说多少，却也在透露出一个消息。皇兄并非怕死，他只是不想连累自己。
告别子钰回到自己的破茅草屋，发现瘦猴竟坐在地上旁边烤这一堆火闭眼歇息。
悄声走过去坐在对面，就在她坐下的时候瘦猴睁开双眼看向她，担忧的发来询问：“席大夫还好吗？”
并非他故意这样问，而是金凤兮的脸色很差即使被火光映衬也掩饰不去脸上的苍白失落。
若非没有在金凤兮身上闻到血腥味，估计他早就动手去砍对方了，哪里还会只是平常的询问。
“没事，可能今天有点累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好了，你就在这儿休息？”如果真这样她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瘦猴来这儿是因为保护她，结果却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若换做她估计早抗议了哪里还能继续坚持。
比起她的反应反倒瘦猴自己对此半点没有介意：“对啊，天气很热在外面挺好，火堆旁边虫子也不敢靠太近。只是个歇息补充体力的事而已，到哪里睡都一样。要说差别也就舒服一点，不舒服一点的差别而已。”
金凤兮看了他一眼，瘦猴的语气很平常似乎早就对此习以为常，“所以你很习惯这种生活？”
“嘿嘿，不满席大夫说确实很习惯，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并没有做小偷，那个时候没日没夜跟在暗处，比如今艰难的多。而且我挺喜欢曾经，比起如今当小偷我更想做那个暗处的自己。”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选做小偷？”
“我自己都行，只要圣君需要做什么无所谓。”
“你很忠诚！”对于子钰身边这些有实力又忠诚的下属，她承认自己是羡慕的，若自己也有这样的属下何以如今这般苦熬，迟迟盼不到为亲人报仇！
瘦猴嘿嘿干笑，依然还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哈，席大夫你可别夸我，忠诚对于一个下属来说本就属于分内之事，没必要被夸赞。”
“是吗？亲人尚且可以做到捅刀，何况只是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属下呢！”
见她似乎心情有些差，瘦猴本想安慰几句却又找到不到词只好摸一摸鼻尖安静陪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