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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这档子事,倚兰苑一下子变的清静了许多,夜已经很深了,天上的繁星闪烁着清幽的冷光,周翌晨沉浸在伤痛和欺骗中,阵阵发愣。
冷嫣一言不发走过这个男人身边,径自进了屋子,砰的关上了屋门,周翌晨被震耳的关门声吓了一跳,看了看院子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瞳缩着脑袋远远的瞅着自己,脸色一沉,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爷女人多的是,你不稀罕爷,自有稀罕爷的女人!
周翌晨猛的转身离开了,刚走到院子门口,身后就响起白兰的声音。
“王爷请留步!”
周翌晨心里一喜,哼,叫你不理爷,现在知道来请了吧!
“王妃有话转告王爷。”白兰面无表情,垂头敛身,恭敬的道,“王妃说身体不舒服,怕王爷过了病气,决定关门闭院儿养病,王爷这段时间还是别过来了!”
“你!”周翌晨闻言,脸色气的通红,浓眉一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柳--馨--兰!”
一甩长袖气冲冲的出了倚兰苑,一瞳忙不迭的跟在身后,主仆二人前脚刚踏出门槛,身后的大门砰的关上了,周翌晨气的猛踹了路旁的树木一脚,结果就听见里面传来白兰严厉的训斥,“警醒点儿,以后若没王妃的允许,再放了不相干的人进来,挨板子都是轻的!”
不提里面的婆子唯唯诺诺的称是,外面的周翌晨更是气的一口气差点儿呼不出来,脸色涨的通红,他恶狠狠的瞪着紧闭的大门,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狠狠的一甩袖子。脚步如风的离开。
这些女人一个个都仗着自己的宠爱翻了天了,哼,爷要是再来倚兰苑,就叫爷把名字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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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学,你说这些女人是不是犯贱!”周翌晨醉意微醺的指着窗外道,再给自己臻满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翌晨兄,嫂夫人生气,那也是情有可原。”沈茂学身穿一身青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根黑色云纹金镶玉扣腰带。浓眉凤目,双眸狭长,高鼻梁。薄红唇,有老话说,唇薄无情,这位沈茂学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当真算得上风流无情。
他长发如墨,半挽着发髻在头顶,戴着一顶深紫色小冠,余下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俊美的五官带着一抹勾人的坏笑,难怪明知这个男人无情,也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投入他的怀抱。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被人愚弄的又不是她。想我周翌晨对待女人,从没有始乱终弃,只要是我喜欢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放在心尖儿上疼的,怜香惜玉的。呵护鲜花一样的呵护她们,可她们。是怎么对待我的!”
周翌晨又斟满一杯,一口饮尽,借酒浇愁愁更愁,烈酒烧心,依然解不了他心里的烦忧,周翌晨扔掉酒杯,眸光迷离的举起酒壶,抱壶痛饮一番,抖了抖,已经一滴酒也无,他朝外喊道,“小二,拿酒来!”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沈茂学敲了敲桌面,为周翌晨分析道,“世上哪个女人不吃醋?你想想,你当着嫂夫人的面儿和另一个女人调情,更何况还是个小妾,这不是打嫂夫人的脸吗?”
“她、她素来是个贤惠的,要是为了这点儿小事就吃醋,我定然休了她!”周翌晨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反倒拍着桌子,借着酒意发起酒疯来,像个小孩子似的嚷嚷起来,“不稀罕爷?她以为她是谁!爷要是再去找她,爷就不是男人,看谁离不开谁!”
“翌晨兄说笑了!”沈茂学拍了拍他的肩膀,失笑起来,“女人的贤惠都是做出来的,你若真想休了她,有些话我就不说了,不过,照你所说,嫂夫人把你赶出来了这可是大事,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
“为什么?”周翌晨一杯接一杯的喝,越喝的多,冷嫣娇艳的脸庞就在眼前晃的越清楚,他摇了摇头,想赶走什么,顿时好奇了,爷这么个俊美伟岸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自己不都想方设法的投怀送抱,偏她就把自己往外撵,奇怪的道,“不就是恼了我为个小妾,伤了她的脸面吗?”
“非也,非也!”沈茂学唰的展开折扇,纸扇轻摇,乌黑的发丝飘起几缕,一股清雅闲逸的气质油然而生,更衬的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据我纵横欢场多年的经验来看,嫂夫人,这是对你不满了!”
“废话!!”周翌晨当下酒壶瞪了沈茂学一眼,要对自己满意,还用得着赶自己出来啊,什么欢场高手,屁!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沈茂学见周翌晨目带鄙视,顿时就像被踩了脚一般惊叫起来,不相信他的人品可以,但是不能不相信他的多年情场得来的经验啊,就凭着这些宝贵的经验,不知道多少良家女子都栽在了自己手里,他飞快的摇着扇子,一双狭长的凤眸射出一道奇异的精光,道,“看在你我好友多年的情分上,我就给你详细的分析分析,换成别的蠢猪,拿银子来,本公子都不屑开口指点!”
“你才是蠢猪呢!”周翌晨一巴掌拍在这个损友身上,愤怒的瞪着他,欺负自己喝醉了是吧!
“呵,你没醉呀!”沈茂学讪笑几声,接过店小二送来的酒,摆摆手打发他出去,正色对周翌晨道,“我所说的不满,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不满!我指的乃是感情上的不满,也就是说,嫂夫人对你没感情了!”
“你是说?”周翌晨尽量用沈茂学的思维去理解这番话,他迟疑着道,“她想爬墙?”
“你……”沈茂学被这话噎的一愣,好半天才会神过来,这个笨蛋,什么跟什么啊?不过,这样理解也可以,他很不负责任的点点头,道,“也可以这样说,女人啊,说穿了,就是爱和金子做成的,她们的脑子里不是充满了幻想出来的美好的爱情,就是堆满了各种贪慕虚荣,向往荣华富贵的念头!”
“嗯,你说的有点儿道理!”周翌晨思考了一会儿,深沉的点点头,一幅心有戚戚的样子。
“所以啊,嫂夫人出门名门,钱么,她不缺!”沈茂学说道这里,也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继续说道,“既然不缺钱,那么只剩下爱情了,现在她对你可是不满的很啊,都把你往外面撵,作为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自己的女人,看紧点儿,要是哪天头上的帽子换颜色了,哼!”
“她敢!”经过沈茂学这么一分析,周翌晨顿时觉得自己身边充满了危机,回去之后,他就把倚兰苑给封了,所有的雄性生物,一律不许靠近倚兰苑一百米范围内,否则,统统赶出府去!
“怎么不敢?爱情是盲目的,你要是再不把嫂夫人的心给收回来,保不准哪天就飞到别的男人身上去了!”沈茂学同情的拍了拍周翌晨的肩膀,眉目间一抹得色闪过,道,“吏部侍郎新纳的一个小妾,身材婀娜,貌美如花,见了我还不是暗送秋波,这也就是我,换了别人,立马勾搭成奸!”
“你还是个君子了!”周翌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哎,君子谈不上,不过是读了几年书,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给人戴绿帽子是要遭天谴的,本公子还年轻,名声那玩意儿留着还有用!”沈茂学睁大了眼睛,一双狐狸般的狭长凤眸看着周翌晨,特无辜,特纯洁。
“哧!”周翌晨嗤笑一声,鄙视道,“我还不了解你,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粗俗!”沈茂学鄙夷的看着周翌晨,十分欠揍的说道,“我算是知道嫂夫人为什么把你往外撵了,就你这不学无术的样儿,该!”
“哼,你倒是有学问,装了一肚子的风花雪月,可有几段感情是真心的啊?像我这样的才是实在人!”周翌晨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反击。
“是啊是啊!”沈茂学赞同的点点头,不甘示弱的回敬道,“你对每个女人都是真心的,真心的差点儿把老婆孩子的命都给弄没了!”
“你!”周翌晨气的握紧了拳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如寒星般深邃的黑瞳定定的看着沈茂学,小刀子一个一个的射过去,就在沈茂学有些后悔自己说话太过时,他突然自嘲的笑了,有些颓废,有些愤怒,也有些自暴自弃的道,“其实你说的对,这世上哪儿有真心真意的感情啊,男人嘛,逢场作戏,偏偏我还当真,把她们当成真爱,真是傻透了!”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刚才对不住了!”沈茂学歉意的对周翌晨笑了笑,半是感叹半是提醒的道,“男人别对女人谈真爱啊什么的,一谈真爱,你就完了,真爱只能是一个对一个,你对每个女人都是真爱,那就不叫真爱,那叫傻缺,以后别在犯糊涂了!”
“你才傻缺!”周翌晨愤愤的瞪了沈茂学一眼。
怡红楼的雅室里,传出两个男人的哈哈大笑,外面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男男女女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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