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三年来她从未再碰过钢琴。
当手指跟着裴行之的手而动作的时候，时白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蔓延开来。
有点酸，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不再那么空了。
《爱丽丝的恋曲》并不快，是那种很舒缓的调子，虽然乐谱有些难，但他们演奏起来压力也不大。
哪怕时白这么久没碰过钢琴了，但她的手指速度还是在的，毕竟也是常玩游戏的手速，演奏起来就更没压力了，能够很完美的跟上裴行之的速度。
大概是看时白确实没有压力，他又提了一个速，以更加激烈的方式来演奏这首曲子。
时白挑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手指也跟了上去，丝毫没有落后。
虽然面上没有多大的情绪，但那微弯的眼角和那里面的莹莹笑意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大概就是那种，也许我看不出来你有多高兴，但是坐在你身边，就能感觉到你心情的不同。
裴行之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
哪怕他没有侧过头去看她，也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愉悦的气息，没有笑声，但就是能感觉到。
不过，不愧是时白，曾经的天才。
要是别人，这么久不碰钢琴，手指怕是早就僵硬了，别说是跟上他已经提了速的音乐，就算是没提速，怕也跟不上。
两个人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两只手，同样的白皙纤长，在黑白的琴键上飞跃着，是不一样的冲击感受。
裴行之只是稍微的走了神，便再一次提了速，手指飞跃像是能带出残影，曲子也从温柔的《爱丽丝的恋曲》换成了激烈的难度非常高的《落幕狂想曲》。
这首曲子，被誉为世界最难的十大曲子之一，如果手速不够快，或者反应不够快，那么这曲子就只会被弹的漏洞百出。
这也是世界上被钢琴家们最多演奏和改编的曲子。
裴行之换这曲子也有他自己的心思。
《爱丽丝的恋曲》本身就是一首舒缓的，难度也不太大的曲子，之所以一开始选这个是想给时白一点熟悉的时间，再怎么提速难度也不会太大。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不需要的，时白的实力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一些。
那么，《落幕狂想曲》呢。
能不能跟上。
曲子切换之后，时白只是听了两秒便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曲子，稍微的愣了愣。
这曲子她知道，非常的出名，但是确实这几年新出的曲子，她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却不熟悉。
想要脱稿弹奏还是很困难。
不过，也只是迟疑了一瞬，她还是寻着裴行之的脚步跟了上去。
她没有稿子，没有关系，她可以听。
当她的第一个键按下去的时候，裴行之就发现了。
时白的演奏永远比他慢两个键。
不是速度不够，而是反应太快。
没有稿子，在不知道曲子的情况下，以慢两个键的节奏来听他弹奏的声音，并且完美的排除了自己弹出来的声音，在极快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并体现在手指上，顺利的跟上他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