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灯光被调暗。
萧林默看着陈燃缩在沙发里，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双腿蜷曲着，脸上是隐忍痛楚的表情……他俯下身子去，漆黑如墨的眼神看着她，空气中传来茶的清香。
在这封闭的室内，两人靠的很近。
萧林默可以看到她的睫毛上下扑闪，脸色在这灯光下显的愈发苍白。
他低声询问：“你好点没有？”
听到这声音，她忽而抬头，睫毛抖动地更加厉害，她看着眼前的人，泪痕模糊了双眼，她伸出手臂去抓住那人，那人也握住她的手。
冰冷的掌心被灼热的手掌包裹着，陈燃的手忍不住缩了缩。
“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摇了摇头。
终有一天，他还是会离开的。
他是雄鹰，这里不是他能施展的广阔天空。
也许是两人彼此都知道最后的结局，范曾离从来不会轻易许下承诺。
“你再抱我一下。”她说。
“好。”
他搂过她的肩膀，在看到她布满伤痛的眼神的时候，他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极轻的一个吻，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和温度。
她缓缓闭上眼睛，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这辈子，终究是这样了。
……
灯掣啪的一声打开。
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萧林默回过身来，看着她。
她脸上还挂着泪痕，就是刚才他吻了她以后落泪的。身子歪歪斜在沙发里，表情空洞。
他捏着茶杯，走过来，说：“你入戏太深，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陈燃抬起脸，说：“谢谢你，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没有受过专业的培训，不过演戏这种事情靠的更多的天赋和观众缘，和有没有正经上过课倒是没什么关系。”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别看了，我知道你这笨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他伸出一只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还要哭吗？”
“我出去了。”她从沙发上下来，穿上鞋子，缓缓站起来。
萧林默见她精神还是不大好的样子，说：“早点休息。你的戏份虽然很快杀青了，但是这几天里好好学习还是能收获良多的。”
她转了转眼珠子，看向他：“和方导一起合作，自然是能受益良多。”
“喂，你大大方方承认下，和我搭戏能学到技巧不好吗？”萧林默听见她这么说，差点气的跳脚。明明是他大晚上的拉她进来，好心好意给她开个小灶好不好？其他人能有这待遇！
这女人太不知好歹！
萧林默哼了哼气。
陈燃说：“你，有吗？”
说着，便自顾自地出去了。
留下萧林默一个人，插着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他走了一会，还是觉得气，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脚一伸，踢在茶几腿上。
砰的一声响。
萧林默这才消了点气。
陈燃出去的时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走廊里灯光昏暗，从狭长的通道望过去，空无一人。她踱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先拨出一个电话，是打给奶奶的。这个点，不知道奶奶有没有睡，她看了看时间，奶奶应该还在看新闻吧。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了。
“奶奶，您睡了没？”
“小燃啊，还没呢。”那头，奶奶的声音听上去和蔼，像是这浓浓的夜色中裹挟着的柔风，她顿时觉得一天积攒下来的浑身的酸痛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