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睡醒啊？”凉初对赵金发来关切地问候，“脑子不太清醒的话就洗把脸冷静冷静，别说胡话哦亲。”
赵金脸色一黑：“你什么意思？”
这说话的语气也太不尊重了，区区一个人类，居然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还需要你‘留’我几年？”凉初笑眯眯地，“我凭自己的本事从迷宫里出来，凭自己的本事报仇，我完全不需要你啊。”
赵金脸色更加难看：“你想叛逃？”
“说什么叛逃啊，”凉初不赞同地摇了摇手指，“我就是觉得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准备去别的地方而已。”
“你别忘了你是我养的人类，你还想去别的地方？”赵金阴沉沉地看着凉初。
“你和我之间又没有什么契约，我真要走，你还能困得住我？”凉初无辜地回视赵金。
这些人类之所以依附于堕落种，主要是因为他们太弱了，没有什么能力反抗。
心智软弱、能力不强，加上这一百年来被堕落种不断地洗脑，大多数南区的人类都已经有了奴性。
很多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反抗为何物。
而且大多人都觉得好好配合堕落种，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不过，堕落种和人类之间并没有任何有制约用处的契约。
纸质契约本来就没有意义，而像那种法术契约在这个位面是不存在的。
所以，只要有反抗意识且有反抗的能力，那么堕落种其实也拿她没办法。
“不过是闯过了一个难度较高的‘神秘点’，你就这么自以为是了？”赵金没把凉初的话当回事，“你别太高估自己的能力。”
说着，赵金对身后的手下做出手势，手下们立刻包围了凉初和云归。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归这才抽空问了凉初一句：“他就是豢养你的堕落种？”
“是的呢。”凉初微笑着说完，身形一闪，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赵金的面前。
赵金心里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
凉初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赵金的衣领，猛地用力下拉。
赵金不受控制地摔在地上，脸朝地面重重地砸下，鼻骨似乎被砸坏了，传来轻微的断裂声，他忍不住痛呼。
凉初一脚踩在赵金的背上，脚尖准确地压着他的后心处。
然后，她侧头看向一旁虎视眈眈的手下们，面带微笑：“你们要是不想你们家boss死的早的话，都乖乖地离我远一点哦。”
说着，凉初慢慢地拿出一把手枪来，指着赵金的脑袋。
手下们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后退。
赵金：“……”
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厉害！他面对她的时候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不是她怎么还有枪！
难道是从孙浩家里抢来的？
赵金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凉初说她已经报了仇了，也就是说，她只身闯入孙浩家杀了孙浩还能全身而退……
如果他早点反应过来，就不会用那样的态度跟她说话，现在或许不至于是这个场面。
可是她以前一直都是很懦弱的模样，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居然这么厉害。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赵金毕竟是个商人，态度转换非常快。
“我不要什么啊，”凉初把玩着手里的手枪，“我就是要离开这里，你别妨碍我就行。”
“我养了你十几年，你就这么报答我？”赵金心里很不满，但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强硬。
“我为什么要报答你呢？”凉初的脚尖微微用力，“你养我是为了利益，又不是为了感情。”
赵金只觉得后心的位置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心脏被重压，仿佛下一秒就会破裂。
他连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完全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你根本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立场呢，”凉初的声音里带着欢快的笑意，“你如果同意了我的要求，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会杀了你哦。”
赵金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
他居然本能地畏惧她。
尤其是她带着笑意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莫名地让他心生恐惧。
他丝毫不怀疑，只要他现在敢摇头，下一秒他的脑袋就会开花。
凉初感觉到赵金的情绪变化，她松开脚：“看来你是同意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赵金没有说话，他四肢并用地往旁边挪了一段距离，这才爬起来，满脸防备地看着凉初：“你真不会杀我？”
“我们又没有仇怨，只要你不找我麻烦，我没有理由杀你啊。”凉初耸了耸肩。
赵金对着手下们命令：“放他们走。”
手下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听从了赵金的命令。
“这就好嘛，以和为贵嘛！”凉初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赵金摆了摆手，“那，后会无期了哦。”
赵金看着凉初远去的背影，脸色无比难看。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类手上吃过亏。
没想到这次居然栽了。
但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不是她的对手。
他是个商人，把伤害最小化是他应该做的事情，而放她走是最明智的选择。
即使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这么做。
幸好她并没有真的对他有杀意，失去一个“货物”而已，总比自己丢了命要强。
*****
凉初在孙浩那里要来了另外三只堕落种的住址，带着云归一起，迅速地杀了他们并夺走了他们的剩余寿命。
等到南区的警方发现这件轰动的案件的时候，凉初和云归已经离开南区的市中心，在空旷的野区里跋山涉水，往北区的方向走。
云归看着身边迈着欢快步伐的凉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从那四个堕落种身上一共得到了二十年的寿命，而这里面至少有十二年多的寿命原本是属于她的。
可她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云归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有些出神。
她现在不过只有三年多的寿命而已，三年之后……不，不会，她可以去神秘点，实在不行，他可以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