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理科教学楼走廊上的灯配合教室里透出来的灯光，将教学楼照得通明。
林笑刻意抱住矿泉水瓶遮住里面的蛇，从后门到座位没让人发现她带蛇上晚自习。
坐在一组二排的聂桑桑看到她的一刻，明显地慌乱了下，在林笑投去目光之前背过身借看书掩饰。
周日晚自习监堂老师是聂清，上课铃响，守时的聂清走进教室，视线在教室扫一圈，咳嗽两声把学生的注意力吸引到讲台上。
“同学们，下周三欧阳学长将会来我校演讲，还带来两个全额资助留学名额，有同学向往出国的可以到老师这里报名，到时候经过笔试、面试选中的就能免费出国留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不论学校跟地点。”
有同学举手问，“老师，意思就是我们想去那所大学就能去哪所咯！”
聂清点头，“是这样的，不过也得看你本事，考不上哈佛也别赖人家不资助你。”
又有个学生问，“老师，如果我被选中，能不能留在国内啊！这也叫留学啊！”
聂清看向钻牛角尖的那位学生，从他脸上看到了欠揍的笑容，迅速板起脸来，“当然可以，不过稳居年级倒十榜单的可以自动弃权，人家要看历史表现的。”
钻牛角尖的低下头，在周围的笑声中尴尬挠头。
林笑看了眼稳居年级倒十的那位，他坐在一组最后一桌，叫刘小团，身材魁梧肤色黝黑，五官平平无奇，却有一口大白牙，笑起来的时候能把人的目光全部吸引到他的大白牙上。
林笑忍不住扭头盯着大白牙看了几秒，觉得有点搞笑，她对刘小团印象有点深，一进教室全班最黑的那位就是了，特别好认。
视线被一张俊美的脸挡住，脸的主人笑吟吟的，可目光却不怎么友好。
林笑忙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刷数学竞赛题，期中考前一周她要去省一中参加省数学竞赛，需要好生练习。
晚自习结束，韩简书深陷于一道圆锥曲线竞赛题，小同桌在他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先行抄起水瓶子出去堵人了。
林笑跟在聂桑桑后头，在一处人比较少的区域加快脚步超车拦在前面。
聂桑桑见是她，吓了一大跳，看到瓶子里的蛇，连连往后踉跄两步，转身就跑。
林笑岂会让她轻易跑掉，抄近路追过去，追到聂桑桑，拽住她的胳膊往角落里拖。
“救...”聂桑桑没喊出声就被林笑把声音逼回去。
“你想事情闹到教导处，就给我使劲喊。”
聂桑桑咬住下唇，全身都在发抖，越往人迹稀少的角落走，她越是慌张害怕，细碎的哭声从她嘴里溢出。
林笑皱皱眉头，她目前还没对她做什么就开始哭了，待会儿岂不是要哭成泪人了？
将聂桑桑带到操场角落一棵老树下，林笑松开聂桑桑，在聂桑桑预备逃走时提前拦住她的去路。
“你到底想干嘛？”聂桑桑盯住瓶子里吐着蛇信子的竹叶青，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笑将聂桑桑堵在角落，看着她的脸，拧开水瓶盖。
“不要！你不要把它放出来！”聂桑桑吓得眼睛都瞪圆了，眼睛水哗啦啦往下砸，惊恐到极点。
林笑抬手倾斜水瓶，瘫软的竹叶青敏锐地抓住机会往瓶口钻。
聂桑桑满脸泪痕地抓住林笑的手，“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在你的储物箱里放蛇吓你，对不起...你饶了我吧！”
林笑不为所动，在蛇头伸出来时一把卡住蛇将它拽出来。
“啊！”聂桑桑往后退一大步，身子撞到斜坡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
林笑两手抓住竹叶青头尾，一拉一扯，在聂桑桑惊恐的目光下开口，“我请你过来看一场表演。”
聂桑桑抱紧书本挡在胸前，咬着唇想哭出声却不敢，只能惊恐地看着林笑天使的容颜跟恶魔的微笑。
林笑把蛇身盘在小臂上，故意逼迫蛇张开嘴，在聂桑桑面前晃一下，聂桑桑吓得险些翻白眼晕过去。
“蛇吓人！精彩极了！”
林笑抚摸着竹叶青的脑袋，慢条斯理地展开蛇身，耐心地模仿打绳结动作打了个非常漂亮的活结，“你看，漂亮不？”
“林笑，你饶了我吧！”聂桑桑双腿发软，开始顺着斜坡墙下滑。
林笑解开活结，再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在聂桑桑滑坐到地面时半蹲下来，“喜欢吗？青色蝴蝶结，喜欢就送给你！”
“你有病吧！”聂桑桑被逼急了，哭丧着脸开骂，“我不就是放了条蛇在你箱子里吗？你有必要苦苦相逼？”
林笑收住笑，“说的挺轻巧啊你！”
林笑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解开蛇身，挂到聂桑桑脖子上，捏住蛇尾跟蛇头，将聂桑桑拉近些，冷冷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把毒牙拔掉？是想我出点事吗？嗯？”
聂桑桑所有的神经都快被脖子上滑动的蛇身搞到崩溃了，恐惧到极点，以至于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林笑暗下眸子，收回竹叶青，塞回瓶子里，拧紧盖子，而后把瓶子扔到聂桑桑脚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聂桑桑，“我是想告诉你，我这人有仇必报还无所畏惧，所以你最好别惹我。”
聂桑桑抱成一团，也不晓得听见没，没什么反应，只晓得低低啜泣。
“这件事当作警告，下回让我抓到，就不是吓一吓这么简单的。”
丢下一句忠告，林笑径直离开。
下课急着堵人，没来得及收拾书本，她还得再回一趟教室。
晚自习结束后过十分钟教学楼就会熄灯，林笑回去的时候四处都是黑漆漆的。
借着月光她看到九班班牌，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从外头往里看一片黑暗寂静。
林笑推门进去，摸着课桌、椅子找到自己位置，在昏暗的光线中寻找下课前还没做完的竞赛卷子。
她找得极其认真，没注意到有人正在靠近她。
“林笑！”
一声急促的喊声伴随晃眼的灯光一起跳出来，林笑吓得尖叫一声，转身撞到课桌边，心脏差点给自己叫出来了。
“哈哈哈！吓到了吧！”
突然出现的男生把手机电筒抵在下巴处，发散的光线将他本就雪白的肌肤照出通透的效果。
林笑看清楚来者，惊恐的表情瞬间收回去，“韩简书，你无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