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在隔天早上传来。
唐玲昨天晚上睡在俞秋远的家中，早上醒来，却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秋远？”唐玲下了床，走出房间。
在客厅和卫生间里都找过了一遍，最后是在厨房中，找到了俞秋远。
俞秋远听到唐玲的脚步声，抬起头。他的表情不大对劲。
“怎么了？”唐玲立刻警觉地走过去。
她掬起俞秋远的脸。
俞秋远眼里没有神，明明看到了唐玲，却又像没看到一样。唐玲心跳加快。
“怎么了！”
俞秋远手里拿着手机。
唐玲注意到后，一把抢了过来。
“别看！”俞秋远冲上去紧紧抱住唐玲，借着这个姿势，把唐玲的双手锁在了怀中。
“这是——”可已经晚了。在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唐玲已经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那是在太平间里，一张尸体的照片。
“怎么死的？”唐玲全身颤抖。
“意外。”
唐玲拼命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昨晚睡觉前明明在手机上看过了。整个南山市，没有一个地方在举行人群聚集的大型活动。”
“没有踩踏事件啊！”
“唐玲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心疼地把唐玲紧在怀中，俞秋远呼吸起伏，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这大概就是古人从前爱说的——恶人自有恶报。”
俞秋远低下头，亲亲唐玲发顶，“我本想亲自教训他，但既然老天出了面，那就算他走运。”
“被一辆车撞死，还是当场死亡。要我说，真是便宜了他。”
俞秋远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唐玲背脊一凉，抬起头。
“可，可他毕竟是你的哥哥。秋远，你想过俞富贵、刁秀京他们会怎样吗？还有俞芯冉——芯冉她一定很难过。”
“要不你快回去看看。也许你在，他们能有个主心骨。”
“唐玲你是不是——”俞秋远松开了一点怀里的唐玲，低头，皱眉看着她，“昨天你是被撞到头了？怎么尽说胡话。”
“以你的性格，不是龇牙必报？现在俞凯骏死了，你不高兴？”
“高兴？”唐玲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俞秋远。
“秋远——你堂哥，亲亲的堂哥——他死了。就算他是个彻头彻尾恶心人的无耻大混蛋，但他死了——死了！”
俞秋远满脸不解，“所以？”
“所以？”
唐玲放大分贝，“所以你不难过吗？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他犯了错，应该让法律来做惩罚。而不是等他死了，我们在这里开心。”
“你好幼稚。”
唐玲没想到俞秋远会冲她冷笑，更没想到俞秋远的声音听上去会那么陌生。
“唐玲。”俞秋远凝眸，“你虽然进入过我生活的世界，却没有真正在我的世界里生活过。”
“在我们的世界里，金钱至上，法律能触及的领域十分有限。”
“我不是说，我身边的人都会去做犯法的事。只是告诉你——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都有法可依？法律是有滞后性的。当一群人的生活超出立法的时间范围时，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唐玲感觉越来越害怕，“俞秋远，你在说什么？”
俞秋远提唇笑了笑。
“回床-上继续休息去吧。”他弯下腰，一把打横抱起唐玲。
这些事不该是唐玲需要知道的事。
他今天说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