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LED滚动字幕显示屏，有一行字幕在唐玲的脸上滑过，是个大大的省略号。
她真有点难以启齿。
等待了一会儿，唐玲才慢慢儿地说：“那个——我不是想让你给我们部门多招女的。”
她用手搓着额头。
“你讲的这些，我全明白，所以我才说你奇怪。文颖，如果你想改变，那就得行动起来。这世界上所有的尊重，都得靠自己去拼去奋斗。”
“你不能指望别人无师自通。”
“况且，在我的理解里，任何不公，本质上都是竞争。这世界不存在完全公平的竞争，而当竞争越激烈，人性的弱点也就会在最大程度上被激发。女性也就在这一过程中，处在了某种劣势。”
“女人的竞争意识总喜欢对内，很少被教育地要向外争取。”
“不过，老实说，有多少男人是因为天生憎恶女人，才会表现得那么猥琐？有多少女人是因为太‘爱’男人了，才什么丢弃尊严的事都做？”
“也许到最后，都只是资源分配不均的结果罢了。如果要解决，还真只有‘钱’可以解决。钱可以买来资源，也就能够解决不均。”
“可多少人愿意自己挣钱呢？都说钱难挣，屎难吃。投机倒把、自私自利的事那么多人去做，不就是因为来钱快？”
“以前宗教有个观念，说——认为所有痛苦的来源是懒惰。精神和肉体上的懒惰。只想着挣快钱而不顾法律道德甚至别人的利益，这不就是懒惰？”
“男人就一定是坚强的？女人就一定是柔弱的？听风就是雨，或者以点代面。会这样思考的人，也是懒惰。”
“一个懒人在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环境下，会有什么美好的结局？”
“最后都是被弱肉强食的命。毕竟僧多粥少不是？”
“但是！”
唐玲连拍了三下桌子：“朋友，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探讨这个的！”
“我就直说了吧——”
唐玲深深望进文颖的眼睛：“文颖，你大学时期是不是认识两个人，一个人叫居珩，一个人叫袁帅？”
文颖整个人石化了一分钟。
“你——”她皱着眉头非常想不通地说：“你怎么会认识他们两个？”
唐玲望了望天。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
“所以你就是认识喽？”唐玲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不要脸地接着问。
文颖感觉自己那一口水白喝了！！！
服务员开始给唐玲、文颖她们这一桌上菜。唐玲刚才说得口干舌燥，连累了肚子，现在正饿得不行。见菜一上桌，她立刻拿着刀叉开始大快朵颐。
文颖看着唐玲，表情陷入沉思。
“还以为你是来救我们于水火的。”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唐玲吃下一口烩饭，抬头。
一边含着饭，唐玲一边说：“文颖，别懒。想要的东西自己去拿。如果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也想要，你就会发现，战斗的不只是你一个人了。”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文颖埋头若有所思地吃饭。
吃到一半，文颖发现有一道目光，一直很有粘性地黏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抬头。
“是——我认识这两个人。”文颖一边优雅地吃着，一边说：“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想想怎么操作这件事。”
“李霏离职的事我还没报告呢。唐玲，你还真会把我往火坑里推。”
唐玲的嘴角像月牙一样弯弯一笑：“也是时候了。”
她顺便还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