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中年妇女干脆利落的吐出两个字。
“我们出门办事没有带那么多得钱——你看看能不能少一些！”童歆然边说边往起扶她，“要是冰出一个好歹，也不值当——别置气了！”
“一千五！”
白所长拉开人群，蹲下去，小声说道：“一千！”
那妇女瞪他一眼，刚要做起的身子又放下去。
白所长见状，脸色铁青，“好——一千五，你给我出字句！”
妇女接过钱，一个骨碌爬起来，豆沙色的棉衣背后全是雪水，童歆然笑着说：“阿姨，快回去换件衣服吧，这冷天别感冒！”
那妇女捡起扫帚，扛在肩头，慢慢消失在人群里，主角离席，围观的人群无趣的散开。白所长一脸晦气，“小童，你给的价太高！”
童歆然冷冷的扫他一眼，不接话。
“五百能摆平的事，多花一千！”
见白所长这么说，童歆然火气一下子压不下去，“所长，你要是平稳开车，还能出这事——无论什么事情，你都着急表现——”
白所长见童歆然要当面揭自己的短，面子有一些挂不住，略带开玩笑的说：“你们这职员都豪横——都管到领导头上来了！”
小陈在后面补充一句：“要不，领导你把我们两个都开了吧！”
小陈和童歆然人品都很好，都是任干的员工，而且很少抱怨，白所长心里明镜似的，开了他那里舍得，他嘿嘿一笑，转了脸色，“咱们所就缺你们这样的人——该提醒的事情，你们就直说！”
童歆然见已经到事务所楼下，还没等他停好车，自己开门就往下蹦，白所长忙说：“刚才还说我着急，我看你比我还急！”
童歆然回头微微一笑，转身就往楼里走，小陈在她身后一路小跑追上来，“姐，你着啥急！”
“我烦他唠唠叨叨的！”
“我也烦——一会一套！”
“不知道男人有没有更年期！”
小陈见她这么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一脸认真的说：“怎么没有，据说男人的更年期比女人厉害！”边说还边回头看正在停车的老白，“你看他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准是更年期没错。”
童歆然忍不住低头偷笑。
她们两个人到了办公室，各自打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起来，白所长才抱着大纸壳箱子上来，累的气喘吁吁，砰的一声放在童歆然的办公桌上，“你们开始干活吧——溜那么快干啥，箱子你们两个也不往上抬！”
她们两个相视一眼不说话。
童歆然把凭证按照顺序排放好，对小陈说：“我们一个年度一个年度看！”
“好！”小陈低头找纸笔。
白所长走到门口，回头说：“一会我也过来和你们一起审查！”
童歆然回了句：“你还是先看看晚上账本放在那里吧！”
“锁我办公室就可以！”白所长头也不回的走了。
童歆然打开账本仔细一看，眉头不仅皱了起来，这哪是什么正规账本，上面到处是勾勾画画，明显改动过，凭证会计分录起的也不对。她放下账本，眼睛盯着外面稍稍放晴的天空，抿着嘴唇思索良久，“这账不好查——什么水平能做出这样的账！”
这个时候白所长也端着一杯茶过来，听见她这么嘀咕，拿起账本一瞧，冷笑一声，“哼，玩这个套路！”
童歆然抬头看着他，“你有思路！”
“没有——我知道梁会计为什么这么改？”
“为啥？”
“故意弄乱，就是让我们查不出具体的数！”
童歆然拿起水杯在地上踱了几圈，“这活真让人烦——没头绪！”
白所长没有答话，仔细翻了几本凭证，看看手表，“算了，先吃饭吧！”然后抬头看着童歆然和小陈，“我点两个菜，在这里吃吧！”
小陈笑呵呵的问：“请我们吃啥——领导。”
“你们想吃啥？”
小陈看着童歆然，“我们一人点一个菜吧！”
童歆然犹豫一下，“会不会太浪费——两个菜就可以！”
白所长见她这么说，咳了一声，“你这是在说我扣啊——我们就一人点一个，吃饱了才有思路。”
童歆然笑笑，站在摆弄一下账本，又合上。“吃啥？”
白所长拿着手机，“吃喜欢的——炖菜吧！”
“行！”
“你行啥——馋猫！”童歆然拍拍小陈的头。
白所长把手机递给童歆然，“你们自己选，我就点了红烧刀鱼！”
童歆然接过手机，在界面翻找一会，问小陈，“你喜欢吃啥——蜜汁排骨怎么样？”
“我想吃一个辣的？”
“那你自己选！”
小陈指着水煮肉片说：“这个吧！”
童歆然看着那一大碗红红的辣椒油，“你能吃——刺激胃！”
“你不懂，他家的这个水煮肉片很正宗——超级好吃还下饭！”
童歆然朝她咧咧嘴巴，“你吃吧！”
点完饭，三个人也不着急看账——看也没有思路，站在屋子里面开始聊天。这一聊就聊到新年愿望。
“我的新年愿望是脱单——能过一个情人节！”小陈说起这个愿望，满眼期待。
惹得童歆然和白所长相视一笑。
白所长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窗外慢慢说道：“明年我想在招聘几个人——把咱们楼上买下来！”
童歆然接着话茬问：“楼上要买吗？”
“恩！”
“买下来也好，就是这个楼太旧了！”
白所长抬头看看屋子里面一处已经爆皮的墙皮，摸着上面贴着的白纸，“明年买了楼上，然后好好装修一下。”
童歆然拿起扫帚，扫净上面已经掉下来的白色墙皮，“咱们这里是潮气重，要不然这墙也不能这样。”
白所长突然临时起意，“我带你们上楼上看看？”
“楼上不是和我们一样的结构吗？”小陈好奇的问。
白所长领着她们两个说：“这栋楼是T字结构，我们买四楼的那一面。”
童歆然和小陈跟在他的后面，上了四楼，因为要往出卖，只有一个打更的大爷看着，老白和他打声招呼，便领着她们进去。
童歆然很是惊讶，“我怎么没看见他们打广告呢——这面感觉比我们那一面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