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道：“孤知道！”声音极低沉。
说罢，武王还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我们跟前来，道：“孤想看他们最后一面，之后，便就近将他们安葬吧！”
丞相摇摇头，道：“武王还是莫要看了，免得伤心！”
旦在旁边道：“丞相，最后一面若是都不曾看到，未免太让人难过了！“
丞相便自动地让开路来，由武王过去。其他人亦自觉地跟从着丞相，让了一条路。
旦公子陪着武王一起，从我们身边走过，两个人的脸上皆是悲痛的神色。但是，武王的悲痛却并未有旦公子那么明显。
最终，两个人也不过只是在两位公子的遗体面前停留了稍许的片刻罢了。但在停留时间上，武王却比旦公子少了许多。
武王主动离去许久以后，旦公子仍旧不曾动。丞相便派人去劝说旦公子，旦公子回转过身来的时候，却见他眼中血红，应该是哭过所致。但是，方才并未在武王的眼中见到有血红之色！
又听得身后传来了声音，道：“将二人埋了吧！”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感觉，仿若将埋之人并非自己的兄弟一般。
我不由得说道：“你不在帐中睡觉，这当真是稀奇！”
但是玉茗却并未回答我，而是回答了之前我和哪吒好奇的那个问题：“姜文焕，他是东伯侯姜桓楚的儿子，纣王第一任王后姜王后的弟弟，亦是殷洪和殷郊的舅舅。”
它这样说我便知道了这个姜文焕是何人，但是对于一些东西，我还是好奇，便接连着问玉茗，道：“为何说是纣王的第一任王后？既然是关系同纣王亦是很亲，为何反而会向我们求援助？”
玉茗便道：“一切皆是因着这第一任王后而起的。纣王因宠信妲己，听信了妲己的话，将姜王后剖除了一只眼，炮烙了双手屈死在后宫之中。不仅如此，纣王还将四大诸侯招到了宫中，想要斩草除根，姜王后的父亲，东伯侯姜桓楚便是四大诸侯之一。因着王后之事，加之他被诬陷要造反，故而在朝堂上大骂纣王，历数纣王的过失，纣王大怒，便将他手脚用巨钉钉住，乱刀剁碎了身体，并未好死！”
听到此处，我不由得感叹了声，纣王竟然如此之狠心！
但是玉茗却并未止于此，而是继续道：“姜文焕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便悲愤交加，将自己立为了东伯侯，发誓与商国势不两立！所以说，他与我们，其实是一路人，因而才会求我们帮助。”
我又问：“那他这个姓与丞相是一个，莫非丞相同他亦是亲戚？”
玉茗道：“并非，不过是巧合罢了！”
我点了点头，感受着今日太阳升起的温度，道：“如今，天已经变得有些许热了。”
哪吒在我身边接话，道：“不过还有七日，便到了立春。所以，天气逐渐回温了。如今，天也亮得极早了。”
哪吒将我的头发，从在肩上披散，替我拨到了面前，道：“你便这样将头发烘干，想必过不了不少时间便会干的。”
说罢，他还去了旁边的桌上，拉开抽屉，拿了一个梳子出来，又到了我的身边来，直接便帮我梳头，道：“我会帮你梳得轻柔些，若是我梳得力道有些许重了，你喊一声我即可！”
我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好，脑中想着哪吒替我梳头会是什么样子。
一下梳下来，力道确实是极轻，但沾了水的头发，总归会有稍许打结，梳子一梳下来，仍旧有稍许的疼痛感，不过并无妨。但是哪吒的力道之轻，亦体现了他的小心翼翼。
头发有哪吒为我梳着，我只是安安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无事可做，想到方才哪吒本来打算自己也洗的，但是如今却只在帮我梳头，便道：“我头发差不多干的时候，不若你便让李福来提水来你洗吧！”
哪吒道：“好！”
替我洗完头，基本烘干了头发，哪吒才出了屋去。
等到回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回来，但手中拿了一块布。进了屋中，直接便沿着门中一条线装好，将门以东和以西分为了两个空间。
我不解他的意思，便走过去问：“为何如此做？”
“如此念头是好，但是，毕竟是主仆有别。母亲这次，便当你是想孝敬我，才亲自动手。之后，可莫要如此了。仆从住我们的，用我们的，劳动便是他们对于我们的回报，并无不妥。”
殷夫人这个说法倒也不错。其实这些仆从便是如此，李府提供了住处、衣物和食物给他们，劳动是用来换取这些的。如此看来倒也是很公平。只是，换个角度，同样是人，有人生下来便是权贵，有些人生下来便是奴婢，着实是令人惋惜。
哪吒只是点了点头。
殷夫人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餐食上面。极欣喜地说道：“哪吒，这便是你亲自煮的？”
哪吒点了点头，道：“正是！”
“我儿真是有好本事。”
“母亲，你自己看能吃多少，便在这个碗中夹。”说罢，便将小碗拿了出来，给殷夫人，又将筷子、碟也放到了殷夫人面前。
“阿薇，你亦是。”说罢，也将小碗、筷子和碟放到了我的面前来。
最初，我们只是在吃饺子，吃完一个，殷夫人又将哪吒好生地夸奖了一番。等到吃了两三个以后，殷夫人问哪吒：“今晚可在家中住上一晚？”
哪吒摇摇头，道：“我们二人皆是趁着空子回来的，定然还是要在今日的时候回去的。若是住了一晚，想必明日都来不及参与战事。母亲放心，等战事结束，孩儿定然会有许多的时间陪母亲。如今，我们已然到了渑池县，不日便会到朝歌了。相信，不出两个月，便会将殷商拿下！”
殷夫人叹息了一声，哪吒急忙问：“母亲，怎么了？”
“如此快。”
哪吒仍旧皱着眉头，似乎是不甚理解。
但我想到，莫非殷夫人之姓是殷姓，该是如今的国姓，而朝歌属于北方，殷夫人说自己来自北方，莫不是殷夫人与纣王是亲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