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羲是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
不过这并不在蔡昭姬的考虑范围之内。
貂蝉回到座位之上，甄洛、蔡昭姬、貂蝉三人齐刷刷的坐在庞羲的对面，桌上则是放着此前的那小瓶香水。
“庞大人，恭维的话也就不多说了，此前我们问您关于这香水的商机，您的回答显然已经符合了我们所需要的那种标准。”
“也不是奉承您，我们的野心极大，绝不仅仅是想要将香水在益州推广开来，如果仅仅是这一点的话，我们还有更多的手段，只不过要实现我们的目标，有一个像您这样的合作伙伴是必不可少的。”
“不仅仅是香水？”
庞羲突然疑惑起来，而蔡昭姬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香水只是我们的敲门砖，等到靠着香水在益州站稳了脚跟，下一步目的可就不只是一些蝇头小利了。”
“不过这件事情，眼下还不方便说，毕竟你应该没有答应和我们合作，而我们放出的诚意便是它……”
说真的，庞羲被对方的三言两语就调动起了好奇心，其实单就是今天的香水就已经让他眼前一亮了…他对于商机的嗅觉，绝非是阆中城中那些普通商人相提并论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靠着巴西太守的位子，赚足了钱银，成为巴西第一大户。
但对方却说，下一步不只是蝇头小利……这香水在她们的眼中，竟然只是蝇头小利吗。
话到这里，庞羲不敢直接否定，他心里其实隐隐有着预感…对方的到来很有可能会对益州早晨难以想象的影响，尽管只是预感，却也让他下意识的对对方的言语产生了信赖。
“说具体点吧，蔡姑娘……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我庞羲绝不是那种会因为一丁点的利益便放弃大局的人…至少你们要拿出能够说动我的条件，我才会考虑与你们合作，只是一瓶香水的话…”
“唉……庞大人，您不要误会了，我们说的诚意可不是送您一些香水这么简单…”
蔡昭姬忽然打断了庞羲，笑着从一边拿出了一份早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字样的白纸，她将那白纸从桌上推到庞羲的眼前，而庞羲则是狐疑的结果那份纸张，缓缓的打量起来。
“这是什么？代理人？益州地区香水的专利授权？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庞羲人都懵了，这白纸黑字明明上面的字个个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他却看的一脸懵逼。
蔡昭姬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便跟螃蟹讲解了起来：
“庞大人，您不知道实属正常，因为这个东西也是我们家先生前不久才想出来的一个赚钱的好点子…不光是赚钱，还是特别轻松的赚钱。”
“而现在，为了表示诚意，我们愿意将这一部分的权利转让与您，听了我的解释，如果您同意的话，到时候您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钱只会源源不断的来到您的身边。”
这句话可确实是点燃了庞羲的热情，他为什么会觉得跟人合作吃力不讨好？为什么会那么严格的把控进出阆中上流商人圈子的钥匙？不就是因为麻烦吗。
这里的麻烦可不只是说程序繁琐，而是一旦跟人合作了，他就必须考虑到合作的后续影响…
至少在没有查清一个人的底细，在没有得知对方合作之后赚钱的各种风险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点头跟人合作的…
而排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本地人他都不一定能够摸清底细，从关外来的商人，成天影子都看不到半个，说跑就跑了，如果合作之后留下一堆烂摊子，他还得给对方收拾，总之各种原因交错之下，庞羲是真的不愿意轻易相信这种外来的合作意向。
但眼下，对方说如果他们合作了，自己只需要躺在家里数钱就行，这怎么可能不让庞羲感兴趣呢？没有人会讨厌钱的，哪怕是皇帝…
所以，庞羲虽然表现得迟疑，但心里还是相当好奇的，见对方持续的投来笑意，他连忙回答道：
“愿闻其详！”
“很简单的事情，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庞大人您应该能明白香水这东西是我们发明出来的吧？”
“那是当然——”
“所以在这个前提之下，能够贩卖香水的人，也只有我们这些知道香水配方，知道香水如何制作的发明人了，对吧？”
庞羲点头，蔡昭姬继续说道：
“那么假如，我们将配方共享给我们所信任的合作者，并以契约或者其他的手段作为强制的约束，以防对方另起门户，中断合作的情况下，我们并不是完全将配方交给对方，而是抽取其中一成的利润，作为维持合作的费用，您觉得这样可行吗？”
“唉？”
庞羲忽然愣了一下，将配方共享出去？这…这不是大傻子吗？
一时间庞羲似乎有些没有明白其中的奥秘，再三思忖之后，他摇了摇头说到：
“这肯定不行！将配方共享出去的话，说是有契约约束，但实际上对方做了什么，你们根本无从知晓…万一对方一口咬定这配方是他们自己的，就算真的闹了起来，你们把所谓的契约交出去，制作香水的办法已经落到了别人手上，对方自然是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难不成你们还能告官？”
“庞大人您果然很清楚这其中的风险，没错，这个想法首先在第一步就已经冒了巨大的风险，共享配方的事情看起来是行不通的。”
“那若只是将销售香水的资格交给对方呢？”
蔡昭姬并不着急，只是继续问到。
庞羲于揉了揉下巴，很快便想清楚这其中的区别，而且还露出了一种“你在逗我”的表情回答道：
“这种方法当然可行，但说起来…这不就跟以往的赚钱模式一样吗？只不过是多经过了一道商户销售的门槛，替你们销售香水的商人们想要赚钱，就必须要求自己定价，而为了抵消成本，还有你们的那一部分抽成，这个价格就不免会比直接销售来的更高…价格如果过高了，哪怕香水真的很好，也不会有太广的路子。”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这两种方式都行不通，但先生就是想着要把这两种路子捏合在一起…这种时候，他便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
“什么？”
庞羲疑惑的脱口而出。
而蔡昭姬则是极其认真的回答道：
“想要实现这两种办法的捏合，我们需要一个能够强行执行契约的力量，您刚才提到了…告官肯定不行，我们本身都是走私，告官岂不是自投罗网？”
“但如果说…在某一个地区，确实有这样的人能够帮我们实现契约的履行，商户行为的约束，以及最后账簿的校对…这个办法是不是就可行了呢？”
庞羲突然张大的嘴巴，有些呆滞的举起了手，指了指自己。
而蔡昭姬只是微笑着点头，显然已经做出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