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面色一变，连忙道：“二师兄，我怎么会杀大师兄？”
“大师兄出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明凡看着青菱：“我看见你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下山，按理说大师兄一个时辰之内就会回来，结果我只看到你回来。”
“我只是下山找些野果子。”青菱解释道：“只是凑巧而已。”
“凑巧？”明凡手掌一震，离他不远的一处土丘被真气轰开，露出一堆烧焦的衣服：“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这身夜行衣你怎么解释？”
青菱辩驳道：“这不是我的！”
“我亲眼看见你烧了它，你跟我说实话，大师兄是不是你杀的？”明凡看着青菱的目光中有很多东西，上山这么些年，他对青菱早已暗生情愫，对青菱的关心自然比其他人多了不少，青菱的举动都在他眼中。
乾空下山的那天晚上，青菱提前就出去了，回来之后，青菱就来到了后山，烧掉了那一身衣服，那一柄带血的匕首也被青菱扔到山下，明凡已经猜到了，但是不敢确认，也不敢相信，青菱会亲手害死亦兄亦师的大师兄。
青菱低下头，片刻后又抬头道：“就算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也不能说就是我杀的大师兄啊。”
“那你哪来的这些东西，这柄匕首上的血是哪儿来的？！”明凡从衣袖间拿出一柄匕首丢在青菱身前，匕首上还有着乌黑干涸的血迹，这是被青菱丢到山崖下的那柄匕首，被明凡找了回来。
明凡紧紧盯着青菱，就算再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大师兄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家乡发生饥荒，大师兄随师父出山正好遇见，师父本来不欲多管闲事，是大师兄看你可怜，求师傅收下你，你才入门的时候胆子小，师兄像待亲妹妹一样待你，指导你修行，每次出去都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你这一身道行修为是怎么来的你忘了吗？！”
明凡闭上眼，深吸口气：“如果不是大师兄，你现在就是山间的一只孤魂野鬼，你又怎么能怎么敢对大师兄下杀手。”
青菱原本只是一座普通山村里的农家子女，十多年前，那个山村被山匪袭击，全村上下只有青菱一个人活了下来，乾空和云空办事途径哪里，是乾空发现了青菱，看她可怜，求云空收留了她，带回山门后教她修行，教她书画礼仪，青菱的修行天赋渐渐展露出来，才被云空重视。
青菱面色苍白，往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恐惧：“不是，我也不想杀他的，是他，是他不让我和青岩师兄在一起，是他一直袒护岚音，岚音有什么资格让所有人都喜欢他，凭什么我就是贱骨头，凭什么我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想？”明凡盯着青菱，咬牙沉声道：“没有大师兄大师兄你又是什么？大师兄教你养你，此等恩情有如再造，你又什么资格去怪大师兄！”
青菱抬起头，眼中掠过一缕血光。
明凡正视着她，微嘲道：“怎么，还想杀了我？”
青菱没有说话，明凡嗤笑道：“是不是以为你修为很高，可以轻易杀了我？你别忘了老十回来了，我已经和老十说了约你出去，要是我回不去，老十一定能查到些什么，如果被老十知道这些，你想想你会怎么样。”
青菱眼中的杀意褪去，又被恐惧填满，他的修道天赋是高，太上经也已经修炼到了第五层后期，已经很接近第六层，可是就算修行到了第六层那又怎么样，孟宪的修为在两年前就到了第六层，现在的孟宪更是深不可测，就算是她一直爱慕着的青岩都远远不及孟宪。
而且孟宪的脾气她知道，如果真的被孟宪知道是她杀了大师兄，孟宪真的可能会亲手杀了她给乾空报仇。
明凡的心情平复下来，看着青菱淡淡道：“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告诉其他人，但是师傅回来之后你要亲口跟师傅交代，我会竭力帮你求情，说不定师傅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青菱退后几步，脸上满是恐惧：“不……不要！”
明凡没有说话，摇了摇头，朝着院子里走去，昔日爱慕之人竟然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但是他还是想保住她的性命。
山崖上，青菱抬头看着明凡的背影，眼中充斥着怨毒之色，尖利的指甲插进了掌间的血肉中，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地面上。
……
“三……”孟宪蹲坐在牢狱外，捉摸着那留下的一道痕迹，大师兄为什么要留这么一个字，难道是……孟宪想到了青菱，不过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断去，青菱平日里为人处世虽然冷淡，但是对大师兄还是很好的。
他听岚音说过，大师兄对青菱有再造之恩，而且青菱也没有理由杀死大师兄，孟宪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白布盖着的大师兄的尸体不由得一阵悲戚，大师兄待人处事都遵循君子之道，即便之道孟宪身世也没有嫌弃，同等对待，尚云峰上，云空基本不管事，一切都是乾空在操心。
但是乾空的尸体现在就躺在自己身后，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都说道法求得是自然，但是人心怎么可能以自然之道衡量，这世间最难猜的便是人心，便是像大师兄这样的君子都有人狠下杀手。
祖巫一脉精修魂魄一道，如果有机会能将巴鲁请过来一定能查出真相。
夜幕盖住最后一片天空，明凡提着篮子从山上走了下来，孟宪看着明凡道：“二师兄，你怎么了？”
明凡眉头微蹙，显然是心中有心事，明凡看了孟宪一眼，犹豫了一下道：“老十，晚些时候老四会过来替你，回去之后到我房里来一趟，我跟你说些事情。”
“恩。”孟宪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二师兄明凡一向沉稳，孟宪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恐怕二师兄已经有凶手的眉目了，但是心中还有所顾虑。
“难道凶兽真是同门吗？”孟宪看着明凡的背影，心中暗暗猜测着。
不到一个时辰，王猛和钱远从山上下来，替了孟宪，回到院子里洗了把脸，朝着明凡的房间走去，走到房门前敲了几下门，屋子里虽然掌了灯，但是并没有回应，一阵微风拂过，淡淡的血腥味从鼻尖掠过。
孟宪面色一变，手掌一震将房门推开，明凡就躺在床上，床单已经被鲜血浸染的猩红，脖子上被人用匕首切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还在往外面渗。
“二师兄！”孟宪走到床边，伸手探了一下脉搏，很微弱，手掌一翻，浑厚的真气朝着明凡体内渡去，伤口收缩，鲜血不再外流，孟宪深吸了口气，丹田中的真气从同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朝着明凡体内渡去。
明凡的面色跟白布一样，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的抬了起来，孟宪咬着牙，将自己的真气朝着明凡体内渡去。明凡看着孟宪，张嘴，终究是没有发出呻吟，睁开的双眼再度闭上，仅存的脉搏也归于平静。
“怎么……二师兄！”院子里的几位师兄弟都被京东朝着这边走来，一进门便看到了孟宪怀中的明凡，连云天几人跑到床边，孟宪抬头看着几人摇了摇头，明凡气息全无，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连云天几人有些愣神，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青菱最后一个走到房中，孟宪朝她看去，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青菱的目光连忙闪躲开，孟宪眼中闪动着厉芒。
“几位是师弟，云空师叔已经回”岩回落到院中，话还没有说完，看到了明凡的尸身，面色一变：“几位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孟宪将明凡的尸身放下，沉声道：“我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的！”
……
太上大殿上。
紫炎真人闭目，留在门中的几位首座都来了，殿下没有其他六峰的弟子，只有尚云峰剩下的六个弟子。
砰！
千年沉香木的座椅被云空生生拍断一截，云空的面色黑的像是要滴出水来，门下大弟子二弟子双双身死，即便是泥人也会生出火气，更不要说是脾气火爆的云空。
云空看着殿下几人，冷冷道：“到底是谁做的！”
“师傅，我们也不知道。”王猛单膝跪地道：“还请师傅为大师兄和二师兄做主！”
“堂堂太上山门竟然发生这种事情，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云空看向紫炎真人，眼红煞气重重：“掌门师兄，这件事一定要彻查，我要封闭山门，直到查出真凶为止！”
“这件事稍后再说。”紫炎真人看着几位首座道：“亟须山传来消息，魔宗已经解开四极封天印部分封印，我正道联军死伤惨重，魔宗正在像中原推进，已经有不少城池被魔宗占据，天下大事当先，云空、孙元，你你们俩带三百弟子前去支援。”
“我…”云空刚张嘴，孙元连忙道：“云空师兄，天下大事当先，买这件事自然有掌教师兄处理，谁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