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玉洪来到锁仙台见了雪飞舞，雪飞舞看到此刻的玉洪，愣了一下。
记忆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天才少年玉洪，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只是惊讶于他的天赋。
第二次遇见的时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知道他误会了，本想解释清楚，但是想到是那人，她就默认了。
介于从来没有穿过红衣在外人面前，她心里的自卑愤恨是无人能理解的。
她挥退所有人，换了私下让人做的红衣，穿在身上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那人一瞥一笑间都是恣意风流，而镜子里的自己，如东施效颦，怎么看都是落地的陪衬。
“来了。”雪飞舞声音淡淡的，看着他，似乎要把人看穿。
“嗯。”
“还是这样子好看，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也是这样子的，只叹世事无常。”
玉洪：“……”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面，那日她分身被杀，他也是在的，本来准备出手的，只是在那人一招落下的时候，他惊住了，不是一点半点，心里一直来的信仰都崩塌了。
抬头，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脸，迅速垂下头，敛去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夫人说的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一开始还想问为什么，但是此刻，他心里都是自我嘲笑。
想起南风那小子和自己睡得，嘴角是笑容更加苦涩了，苦涩过后，就放开了。
他做了这么多，她眼里都没有他，何必呢。
“你就只会这句话，每次我说什么，你都这样，是你心里就这么想，还是……你也觉得我就该？”雪飞舞总感觉玉洪这次回来哪里不一样了。
“我听夫人的。”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喊我圣女。”雪飞舞纠正。
她已经不执着这个虚无的名头。
一个人潇洒的活着，不好吗？
为了一个眼里心里都没有自己的人，她何苦束缚自己。
“圣女。”玉洪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
“我现在看透了，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值得。”
玉洪：“……”
愣住。
不值得？
不值得吗？
是啊！
不值得！！
他做了这么多，牺牲的一切，到头来，只有三个字，不值得。
“怎么，你也想通了，为我做这一切，都不值得，你现在做回了自己，就走吧，我这里，没有你的位置。”雪飞舞难得和他说了这么多，看着玉洪愣住，她就忍不住笑了。
说来说去，是她自己的私心对不住他，毁了他。
现在，还要在他身上补刀。
“不走。”沉默了好久，玉洪坚定的说。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信，你知道了吧，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现在可是比以往都清醒，你看我的眼神……想报仇？”
“不如杀了我？”
“在这个地方，我也腻了，若是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夫人，可曾有一丝后悔？”后悔当时的决定，后悔如此对他。
他于她，真的就只有利用？
“那是什么？”后悔，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就当是笑话了。
玉洪：“没有吗？”
“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你的眼睛再这样看我，就我剜心了它……你问得都是什么，我做什么，都不曾后悔过，是你后悔了吧，后悔当初和我说话，不然，你现在也不会是这般处境，该是那让人敬仰的天才，权势，地位，财富，一样不缺，遇上喜欢的姑娘，成了亲，含饴弄孙……”
“夫人多言了。”玉洪拱手，这些事情，他想过，不过那个对象，是她。
此刻突然提及，恍惚间，一切都变了。
他想到之前查到的消息，雪飞舞想要做的，不止这么简单。
身后，好像还有什么，和白道门之间，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似乎成了笑话，一时间，他还有些理不清头绪。
“让你查的消息，你查到了吗？你手里的那些人，可是损失了不少，唯一的一只失灵甲虫，也丢了，抓到的人，说什么了没有？没有就处理了。”
雪飞舞可不管玉洪怎么想，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回不去了，他就算是真的阳奉阴违，她也不在意。
“失灵甲虫的是意外。”
一开始，那些影子就不是听他的，他没有开口命令他们的权利。
失灵甲虫的失踪，他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失灵甲虫，可不是从他这里丢的。
她一直都没有信任过他，不然，说是他的人，可从来就没有一个正真的听他的，他们做什么，也不会和自己报备，甚至，连先斩后奏都没有。
他从头到尾，不过一个摆设。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他没说完，就被无情的打断了。
“对，没有一点心动，我曾经喜欢的是东圣君，爱慕的是风华肆意，风云天下的邪帝，你算什么，不用站在一起，都知道差距，我雪飞舞，生来高贵，哪有低就之理。”
雪飞舞看着玉洪，似是陷入了疯狂，一字一句，都像是尖锐的倒刺，直直的杀入人心。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是有的，有那么一点的，从来没有的心动，对他。
只是，她生来要强，怎么肯承认自己错了。
她雪飞舞，就算是神魂消散，也要站着。
“我不信。”他不信。
她在说谎。
他明明感觉到的。
“怎么，就这样就接受不了了，从头到尾，你不过就是一颗我用着顺手的棋子，本来还想把你换了的，只是，习惯这东西，不是一天养成，顺手了，不习惯，见你如此深情又听话，身为主人……”
“你不是。”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颗换了可惜的棋子，妄想主人的爱怜，也是需要资本的，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雪飞舞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指，笑得无情。
手指捻了捻，吹了吹，像是有哪颗棋子已经被放弃了，如烟一般灰飞烟灭。
“和他们一样，乖乖听话，主人高兴的时候，还是会怜惜一下的。”
玉洪：“……”
呵！
她，终是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