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望沉默地听完，抬头看顾莎莎没说话了，转身就走了。
顾莎莎叫他：“你答应我的事……”
封北望这次倒是停下了脚步，“我没答应。”
关上门，隔绝了身后的尖叫和打砸声。
不留痕迹地蹙眉，然后迈步走出了这个地方。
封北望坐进车里，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司机等待已久，回头问：“少爷，回家吗？”
想到鹿纱纱还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打吊针，封北望闭眼，按了按高挺的鼻梁，“回学校吧。”
司机应了，然后开车直奔学校。
距离不算远，但是这一来一回的路程完成，估计天都黑了，学校也应该都放学很久了。
“少爷，天快黑了，还去吗？”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问。
封北望正闭目养神，这才徐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嗯，去看看。”
等车停到了校门口，天已经全黑了，已经没有出入的学生，校门口的路灯亮起，只是一瞥，封北望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人。
眸子微微一眯，封北望转过头，对司机说：“开车吧。”
顾莎莎那段话被封北望录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忍下来没直接动手的……
至少忍到顾莎莎说完。
封北望吐出一口浊气，突然问前面开车的司机，“伯伯，让你一个人死和让一个人受苦，你会选哪个？”
司机是个乐观的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回答：“活着，只要活着就好，我能看到她就行。”
“不自私吗？”封北望无力地靠在靠椅上，“怎么忍心她受苦？”
司机沉默半响，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和这位向来沉默的少爷说话，才比较合理。
封北望轻轻说：“没事，你随便说。”
于是司机才说：“这看一件事的角度有很多种，如果怕苦，不如……死了，但是说不定会苦了牵挂她的人，若是不怕苦，就好好活下去，要是有人心疼，那也得忍着，毕竟，还能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就真的也是幸运了，也要好好珍惜的……”
封北望点头，诚挚地道谢：“谢谢。”
司机有些受宠若惊，脚下油门也踩的更用力了。
封北望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变得矫情无比，索性不想了。
……
封北望晚上给鹿纱纱打了电话，她打的声音依旧带着浓浓鼻音，说话说着时不时咳嗽几声。
“喝药了吗？”封北望站在窗前，忍不住皱眉。
“喝了咳咳咳……我刚喝完，咳咳咳……”鹿纱纱最后直接憋着气，但是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反而咳得越来越猛烈。
封北望恨不得现在就到鹿纱纱身边帮她顺顺背，“困了吗？”
“嗯，喝了药就有点困。”鹿纱纱总算停止咳嗽，吸了吸鼻子。
“那早点休息。”封北望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鹿纱纱却突然叫住他，“封北望，你有话要说吗？”
封北望沉默一会儿，“嗯”了一声，“但是等你病了好了吧。”
“我看到顾莎莎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了，你……”鹿纱纱能猜到。
封北望嘴角露出浅笑，哪怕没有人看到，语气也不由自主温柔下来：“等你病好，我告诉你，好吗？已经解决了，你不用再看心理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