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医疗器材发出清脆的声响，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杂乱的传入耳朵，费力的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一疼，身体根本没法动弹，苏暖偏了偏头，看见一双遮掩在口罩下的黑亮眼眸，不由咧嘴一笑。
“是你呀。”真好。
喉咙干哑得几乎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苏暖也不知道顾以莘有没有听见自己说话，索性闭了眼睛，就算是为了依琳，这个男人也不会让自己在手术台上出什么事吧。
“去告诉外面的人，患者醒了，他要是再不冷静就让保安把他撵出去。”
顾以莘手上动作没停，在旁边的护士准备帮他擦汗的时候吩咐道，护士的手不由得一抖，顾医生，你确定要在这种关键时刻让人家去惹那个几乎暴走的男人吗？
然而专注于手术的顾医生已经无法再注意到她哀怨的目光，转而对助手道：“止血钳。”
护士对着顾以莘专注的侧脸发了下呆，然后认命的从手术室出来，刚踏出一只脚，整个人便被揪着衣领提了起来。
“啊！”
本能的惊呼出声，尼玛，你长得帅又有钱也不要这么暴力啊，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就算你着急也别动手啊。
“她怎么样？”
男人声音夹了一丝颤抖，头发被他抓得乱糟糟的，短短几个小时，眼睛却已经布满了血丝，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沧桑起来，加上他身上的血迹，平白让人生出几分心疼来。
护士咽了咽口水，努力组织语言传达顾以莘的意思：“秦先生，患者刚刚已经醒过来了，顾医生正在全力救治她，请您保持冷静，不要影响其他患者，不然，顾医生会让保安把你撵出去。”
“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秦慎松开护士，尽量平和的问，垂在身侧的手却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苏暖的车撞上了电杆。
“手术已经进行一半了，请你相信顾医生的医术，而且，你的手臂好像也受伤了，还是先去包扎一下吧。”
“我没事。”
避开护士关心的目光，秦慎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苏暖浑身是血的样子让他不敢闭眼，尤其是在他打开车门抱她出来的那一刻，她那样无助又悲怆的眼神，就像一把刀把他的心狠狠搅碎。
她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怎么可以！
郑唁风和依琳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从来都沉着冷静的男人耷拉着脑袋坐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浑身笼罩着让人窒息的孤寂，让人恍惚觉得，他已经一个人坐在那里等了一个世纪。
依琳不认识郑唁风，所以看都没有看他直奔秦慎：“别急着露出这副表情，我家阿暖没这么脆弱，就算有人希望她消失，她也不会就这么让某些人得逞的。”
依琳夹枪带棒的说完，秦慎没什么反应，安静得如同雕像，依琳也不想和他吵，坐到对面椅子上。
郑唁风快步上前同样走到秦慎身边，只是没有责备，而是询问：“你当时有发现什么异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