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
连续跟了老爷子两天，薛言也没有发现他的破绽，甚至连毒品的来源都没有头绪。
想了半天，薛言拍拍屁股回了魔界。
“任务完成了吗？”看他这么快回来，洛基不解地问。
薛言摇头。
“那你回来干什么？魔界不养废物！”洛基的包子脸皱了起来，满脸嫌弃。
闻言，薛言不平地为自己辩解，“我觉得我遇到了瓶颈，回来取个经。”
那个老爷子一脸无欲无求的样子，要不是镰刀有了反应，薛言都不敢相信他是个坏人。
“你们遇到老人，会怎么处理？”
洛基沉默，他又不是裁决者，别说遇到老人，他基本就没见过几个活人。
“没有先例，按你想的做。”突然，厉靖清列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那我可以换身衣服去走访吗？”薛言沉浸在自己的打算里，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谁在跟他对话。
“交易时不可以。”
也就是说，在其他时候他随意。
薛言看到了自己完成任务的希望，眼前一亮，刚想跟洛基道谢，就看到洛基正对着天花板发呆。
薛言跟着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等等，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而且，好像是厉靖的声音……
“刚才是你在跟我说话吗？”薛言迟钝地看着洛基问。
洛基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我发现你是真的蠢。”
“所以，刚才真的是厉靖？”
薛言刚说完，就觉得小腿被人踹了一脚。
“第三条规矩，不可以直呼殿下的名讳！”
所以，你长得低就可以一直攻击我的下盘吗？薛言敢怒不敢言地盯着洛基。
“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整个魔王殿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殿下无所不知。”提起厉靖的神通，洛基的语气像是在说自己一样骄傲。
薛言瞪大了眼，“那岂不是我干什么他都知道？”
“做梦！殿下事务繁忙，哪有时间一直盯着你看？”
薛言，“……”
希望如此。
得到了魔王的允许，薛言换了一身人间的衣服，匆匆忙忙地又回到了人间。
既然那个老爷子自己不漏出破绽，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站在老爷子家门口，薛言有些茫然，他就这样进去好像也不太妥……
“小伙子干嘛呢？大爷刚才出去了！”邻居看他等的久了，好心提醒了一句。
薛言一愣，出去了？他跟了两天都没见大爷白天出过门，怎么他一走大爷就出门去了？
“今儿是你大妈的祭日，大爷这几年雷打不动的去上坟，一去就是一天，别等了。”邻居又解释。
看她的样子，像是对大爷很是了解，薛言眼前一亮，顺势朝那邻居大姐走了过去。
根据他二十年为人的经验，这些街头邻居最爱传八卦，巴不得有人能陪他们唠上三天三夜。
巧了，薛言这次也巴不得有人能给他讲个三天三夜。
“大姐，大爷平时就自己住吗？”
“你不知道？”大姐眼里出现了几丝戒备。
薛言笑，“这个还真的不太了解，就是觉得大爷做的烧烤好吃，想来学师的。”
闻言，大姐立刻换了态度，很是热情的拉着薛言坐在树下，一副要大谈特谈的样子。
“怪不得，我看你一副可怜样呢。跟你大爷一样，都是可怜人。看你的样子，跟你大爷家里的洋洋年纪差不多，不过那孩子不是个好东西，他爸他妈死的早，你大爷大妈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大了，结果他跑去吸毒，把你大妈活活气死了，被你大爷打出家门，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几年一直也没回来。”
大姐一口一个你大爷，薛言脸上的笑也有些僵，这怎么听着那么像骂人呢？
不过听了这么多，他也不算白来。
“原来是这样，大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孝顺大爷的。”说完，薛言起身鞠了个躬，没敢多留，快步离开了。
看那大姐的架势，怕是要拉着他给他讲那些家长里短……
听她这么说，那个叫洋洋的，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又回去了一趟魔界，这次没有遇到洛基，薛言放松了不少。
黑袍被他脱在原来的那间小房间里，想到洛基说的那句厉靖可以看到魔王殿的一切，薛言换衣服的时候总有种被人视奸的感觉……
晚上，大爷反常地没有出去摆摊，薛言站在他身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从墓地带回来的寒气。
在床边坐了许久，大爷突然笑了，薛言莫名地觉得有些瘆人。
接着，他看到大爷一路走到了厨房，从最上面的一个橱柜里拿出了一包浅棕色粉末，又走到院子里的推车旁边，往调料罐里倒了满满一罐。
“吃吧，让你们吃，让你们害我孙子……”大爷一边倒，一边喃喃自语。
薛言的猜想得到了证实，如果他没记错，他在新闻上看到过这种浅棕色的粉末，是什么植物的粉末，会让人上瘾。
这大爷还一次倒这么多，难怪那么多人跑来买他的烧烤，那天最后一个人怕是已经上瘾了。
没有再犹豫，薛言慢慢在黑暗中显出了身形。
大爷冷的缩了缩身子，想回去房间里，一抬头，却看到院子里隐约像是站了个人，心里打起了鼓。
坏事做多了，难免会怕鬼敲门。
“一个人生活久了，总会寂寞，你想不想见见你的孙子？”薛言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他只能想到这个了，大爷的老伴儿死了几年了，要是突然提到她，薛言怕大爷真的被吓死。
谁知，还没等他说出后面的话，大爷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见他干什么？我活的好好的，让他回来把我气死吗？”
薛言，“……”
“你是什么人？他让你来装神弄鬼的？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你告诉他，我没钱！”大爷骂骂咧咧地道。
薛言被说的吞了口口水，他那个早死的爷爷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暴脾气……
“那你，想不想见见你的妻子？”薛言又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爷子拿着袋子的手抖了一下，撒出不少粉末。
薛言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又很快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人了，怕这些干什么……
“我是……魔鬼，可以实现你一切愿望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