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沐白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喝过酒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看着浴室里氤氲的雾气，想着欧阳晚，想着绾绾，忽然间觉得……
荒唐的，简直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薄乔衍电话打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浴缸里，有种想要深深沦陷的冲动。
半分钟后，他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给薄乔衍回电话。
“三哥。”北沐白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助：“我心里难受，难受的很……”
薄乔衍说的话一点都不像亲兄弟：“因为向绾，还是欧阳晚？”
北沐白心里震了一下。
欧阳晚这个名字，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了，如果不是别人提起来，他甚至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了。
薄乔衍完全没有丝毫的同情，轻笑了一下，笑声里甚至隐隐带着看好戏的戏谑。
薄乔衍直接挂了电话，报复似的弯了嘴角，心里那口气终于顺畅了。
悟去吧，少年人。
他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落地窗，这个角度望过去，窗帘依旧拉的紧紧的，看样子卧室里的人还没有醒。
他叹了口气，半晌，转过身又在花园里转了几圈。
一个小时后，薄乔衍回了房间。
推开门的时候，卧室里还跟自己离开前一模一样。
他缓缓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人还在睡着，他忍不住俯身撑着床，在念凉凉红润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吻了一下之后，他心里忍不住慰叹一声，又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
然后，床上的睡美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王子一愣，尴尬的看了睡美人几秒钟，莫名红了脸。
睡美人淡淡的问：“吻够了吗？”
“……”
薄乔衍一瞬间被打回原形，她的眼神澄澈明亮，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人。
心里忽然就难受的不行。
她大概是早就醒了，却在听到自己上楼的时候选择装睡。
是因为不想看见自己吗？
已经，对自己厌烦到这种程度了吗？
薄乔衍对目前两人之间的关系生气又倍感无力，完全没有方向，不知道该怎么讨她欢心，让她回心转意。
他沉默了几秒钟，故作自然的低头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醒了就起来吧，早餐已经做好了。”
说完，他直起腰，转身去了浴室。
五分钟后，冲过澡的薄乔衍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家居裤就出来了，手里拿着毛巾在头上胡乱擦着。
念凉凉已经没有躺着了，双手抱着一个软绵绵的抱枕靠着床头发呆。
薄乔衍出来她也没有反应，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呆。
薄乔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将毛巾随后扔到一边，走过来坐在床边与她对视。
“昨天晚上，北沐白和北沐景都去找向绾了。”
一句话，让原本看着床单发呆的人缓缓抬起了头。
他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努力打起精神，轻笑道：“是真的，刚才我还跟沐白通了电话，他说……”
“绾绾呢？”念凉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一点都不关心北沐白，又问：“绾绾呢？”
薄乔衍见她终于开了口，心里一半悲哀一半欢喜，急忙说道：“向绾那边没事，沐景昨晚去找了她，他们谈的还不错，两个都是很理智的人。”
念凉凉看了他一会儿，垂下眼眸。
薄乔衍想要她在跟自己说几句话，没话找话道：“其实沐白他也……”
“能让我跟绾绾说说话吗？”
他一愣，小丫头忽然抬起头眼巴巴的盯着他，有点可怜。
薄乔衍有一瞬间的心软，但是，在听清楚她的要求后，他没有开口。
念凉凉看了他一会儿，眼神里的期待一点点消失，最后撇开了视线。
薄乔衍特别受不了她这个样子，明明失望的不行，却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次数多了，就真的……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沐景说，向绾她没事。”
念凉凉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根本就是不想理他的样子。
薄乔衍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钟，转身去拿了手机过来，放在她面前。
“我真的……特别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说完，他站起来，转身要走。
走了两步，身后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被她狠狠摔了过来。
薄乔衍愣了一下，看向地上，是他的手机。
他眼球像是被刺了一下，缓缓转身。
床上的人正抬着头，脸色惨白的瞪着他。
薄乔衍心里一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三步两步冲过来单膝跪在床上，伸手要抱她。
“凉宝儿，我不是……”
“滚！你给我滚！”念凉凉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冲着他喊得歇斯底里。“我不是说……别哭，我不是说不喜欢你了，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就是……”薄乔衍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将她的脸轻轻埋在怀里：“我就是看到你对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
就，特别特别难受。”
念凉凉被他抱着，渐渐没了声音，也不再挣扎。
薄乔衍心里一软，俯身抱着她，轻声叹息：“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真的……已经受不了了，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说，我们真的不要这样互相折磨了，好吗？”
他说完这些话，一直沉默着，心跳如雷，屏息等着她的回应。
念凉凉轻轻推开他，盯着他充满倦色的眼睛：“说话算数吗？”
薄乔衍眼皮一跳，直觉的猜到她接下来的话：“是要说，让我放你走吗？”
念凉凉没说话。
他苦笑一声，忽然疲惫的垂下眼眸，声音很轻：“作数。”
念凉凉微不可见的蹙眉，目光里带着些许试探：“那你放我走吧。”
薄乔衍盯着深蓝色的床单，她的一双小巧精致的脚丫子，白皙粉嫩，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声音颤抖的说道：“好。”
这次，轮到念凉凉眼皮一跳。
他抬头：“我放你走。”念凉凉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默不作声的起身要下床，双脚刚一动，就被他抓住了脚腕：“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