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小妖猛的抬头看向沐雨，原本正常的眸子诡异的出现两个漩涡，宝塔内昔日内景一一在他眼前浮现又掠过。
见状沐雨有一丝讶异，随后淡然下来，也对，若这蘑菇小妖没些本事怎么能镇守这宝塔。
“混蛋！还不住手！”蘑菇小妖不知看到昔日是何景象，暴怒厉喝，身上原本收敛的气场猛的炸开。
强大的妖气紧锁这片区域，浓郁的令妖窒息，宝塔中四处翻阅的沐雨纷纷一顿，瞬间幻化成无数花瓣，又粉碎在尘间。
虚幻归去，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远处书柜，嘴角间溢出绿色的血液，她的手中抓着一本平平无奇的纸张，上头仅有一略带古韵的小图案。
蘑菇小妖妖异的瞳孔犀利的朝沐雨看去，“妖皇？你身上的气息倒是古怪，虚虚实实，强行用实力锁龙脉在身，也不怕反噬其身。”
蘑菇小妖的声音带着穿透灵魂的妖异，“本塔仅仅封印自我千余年，你们竟敢三番四次潜入宝塔，偷走至宝！”
沐雨只感觉一道诡异的气息锁定自身，整个身躯竟无法动弹，连本命天赋都无法动用。
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纸张从手中“流”了出去。
沐雨掩下心里冒出来难以言说的恐惧，目光盯紧蘑菇小妖。
妖还是那个妖，模样没有变化，又不是那个妖，整个妖的气质天翻地覆。
“你竟封印了自我？！”
“是又如何，本塔随天地而生，又因禁制无法识透世间文字，若无封印实力，记忆封锁，如稚子般重来，这漫漫长生何其无趣？”破掉自己封印的蘑菇小妖（宝塔灵）坦然的回答。
随后宝塔灵似笑非笑的看向沐雨：“这世间人、妖、精怪皆无人敢听本塔嗓音，你倒是敢与本塔说话。”
沐雨的身形恍惚间出现一株绿植的模样，每当宝塔灵嘴中说出一个字，就仿若有人将她整个妖魂狠狠碾碎。
“你……失职”仅是三个字便让沐雨剧烈的喘气，还维持的人形在颤抖着。
疏忽了，没料到这宝塔的守护灵竟然是封印自我，也不知他从这几百年看到何时，竟直接破除给自己设下的禁制，恢复本体。
沐雨想到宝塔灵先前所提到的三番四次，莫不是不止一次有人潜入，她刺激宝塔灵，只是冒险一试，反正无非是死跟死的惨一点的抉择，万一活了呢？
那三个字仿佛刺到了宝塔灵的痛处，脸色一黑，沐雨身后的花株虚影竟出现寸寸裂缝。
“做个交易如何？”沐雨的声音虽浅，但宝塔灵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哼一声：“没有人能盗走宝塔秘籍还能活着。”
“可以。”
宝塔灵满含深意的看了沐雨一会，“你不怕死？”
“自然有条件。”沐雨紧盯着宝塔灵的神色，想要分辨出他的心思。
“我要那个！”沐雨指向方才飘走的那张纸张。
“拿你的天赋做抵押如何？”
“好”
“半年为期。”
“五年！”
“一年！”
“十年！”
宝塔灵略微不悦，“三年，莫要得寸进尺！”
“好。”沐雨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胆肥，这种时候居然下意识学人类世界的讨价还价，也不看对方是何物。
“过来，我将那两段记忆给你。”
六个月之后……
“你真的不是夕颜吗？”小绿叽叽喳喳在娇子身边绕着飞。
“你看我像吗？”
“不像，看着感觉是。”小绿顺着娇子的话回答，“妖什么时候看长相了，除了本体不都是可以幻化的嘛。”
“你真的不愿意找大佬吗？大佬很想你。”
“她跟你说过她想我？”娇子一把抓住小绿，这小东西还是半年前她去那破落小镇探查的时候救的。
实力差劲还敢在人界乱飞，差点被潜伏的狐妖给搞死。
据说那狐妖还是这小绿鸟之前的同伙，被它父亲控制了身体，这小绿鸟当时哭的老惨了，简直泪淹边城，狐狸都给它哭醒了。
差点被她打死，然后逃了。
跑的时候还嚷嚷什么：“为什么无法复刻你的天赋？”
“没有，大佬怎么可能会说那么煽情的话，那是小绿觉得大佬肯定想。”妖界刚出现的妖皇失踪了小半年，娇子都不知道妖皇手下这帮妖竟然觉得她不会告诉命师妖皇已经失踪。
娇子眨了眨眼睛，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说，还帮助这帮妖打掩护。
有时候还两边跑，替它们假装妖皇一会。
这小半年妖界跟人间的接洽，妖界的管理都是她在跑。
二妖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茶室有妖盯着它们慢慢走远。
“想呢，妹妹。”那妖端着茶杯，面容与娇子相似，看到二妖的对话，嘴角轻勾，声音轻的风一吹就散了。
娇子有所察觉，往茶室张望是只看见空了在桌上的茶杯。
消失的妖正是沐雨，她帮宝塔灵追杀当初闯入宝塔的两妖，不，应该说一妖一精怪，一个狐清，一个佘灵。
半年前根据宝塔灵的给的记忆，沐雨很快寻到了佘灵，也发现了被转换成精怪的娇子。
佘灵偷取的秘法不全，成为精怪的娇子虽然强悍无比，但是寿命并不长久。
十年对妖怪来说太短了。
沐雨不想自己用本源娇养了三百年的花只余十年的花期。
她暗中部署追击狐清潜伏的势力，一边安排妖一点一点让娇子接手妖界的政务。
原本沐雨跟宝塔灵交换的是起死回生的秘法，后来发现娇子的时候便跟宝塔灵换了让娇子能活下去的秘法。
代价除了剥夺天赋，便是不能再与娇子相认，也是私闯宝塔的惩罚。
没有了天赋的妖皇便不是妖皇了。
娇子不会知道她寿命曾经短暂，原本还等着她回家的佘灵也在某天消失不见，人界命师头疼的大妖每当娇子接手之后，人刚到，妖就伏诛了。
三年后……
脸上蒙着一块面纱，身穿妖皇服饰的娇子正头疼的处理妖界政务，觉醒力量的小妖都是刺头，妖性未退就老想跑人间去玩。
执笔画圈的娇子突然一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消失，莫名的眼角一滴泪水滑落。
跟娇子签订契约的楼隐月都懵逼了，三年前他稀里糊涂又给妖皇打下手，虽然是个假妖皇，但真妖皇不在，妖皇的手下都信奉娇子，那跟真妖皇有什么区别？
谁知道莫名其妙突然发现自己契约的假妖皇突然得天地认证了。
“你……咋就成真妖皇了？”楼隐月楞楞的问道：“那个真是你姐啊？”
“谁知道呢？”背对着楼隐月的娇子拂去泪水：“你知道我不记得变成精怪之前的事情。”
妖精交界的宝塔悬浮在半空，宝塔的大门处巨链拴着的一蛇一狐的巨大虚影，一同慢慢消失在这片天地。
天上下起了细雨，剥夺天赋躺着林间的沐雨在细雨中慢慢变成一株花，在雨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