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是百利而无一害，不过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夏宸冷笑了一声，“世家大族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是什么样，大家都非常的清楚，不过，眠最开始好像是没有拐孩子的这个买卖的。”
“没有？”
“我听到的是这样的，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是因为各家的人太多了，导致内斗非常严重，整个家族都变得乌烟瘴气，长辈不是长辈、小辈不是小辈，兄弟姐妹之间斗得跟乌眼鸡一样，轻则受伤、被逐出家族，重则......”
“等一下。”沈茶和齐志峰不约而同的说道，“轻则逐出家族？”
说完，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伸出手，跟对方拍了一下。
“跟后面相比，确实是比较轻的。”夏宸摆摆手，“别着急，听我说完，后面还有个重则，听好了，重则命丧黄泉。我听过一个最离谱的事儿，就是某个世家，半夜抬出来好几具尸体，有本家的人，也有分支的人，当时的衙门给出来的结论是互殴致死。”
“他们内斗这么严重？”萧凤歧微微一皱眉，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倒也不用惊讶百年前的人，现在不也差不多？”他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家人，明明身上都留着相同的血，偏偏要斗得你死我活的，萧家这样，完颜家这样，耶律家......”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是无解的。”夏宸很无奈的一摊手，又继续说道，“但这么下去，对各家的发展不利，尤其是这些家族并不是处于一个世家顶层，真正顶层的大族，对内的惯例手段非常的严苛，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不不，也是会出现的。”宋爻佳摆摆手，“只不过会杀鸡儆猴，谁敢内斗，无论什么原因，连带他们的父母、祖父母、还有他们的兄弟姐妹，如果有孩子的话，再加上他们的孩子，都会被惩罚。”
“怎么惩罚？私刑啊？”
“嗯！”夏宸点点头，看向沈茶，“你知道的对吧？”
“知道，师父和大师都曾经说起来过世家惩罚族人的一些手段，虽然单一，但很吓人。单内斗这个事儿来说，如果是一房内部争斗，这一房所有的人，无论主子，还是仆人都要挨板子。主子按照辈分，还有在这个内斗事件里面的严重程度，从一百到五十、三十、十板子，有的人身体羸弱，根本就熬不过这个惩罚，可能三十板子不到，人就没了。”沈茶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如果涉及到两房乃至以上多房，按照情节的严重，还可以增加类似鞭刑这样的惩罚。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惩罚，真正让人受到巨大的撞击的是，这个惩罚是全组上下所有人都要来观看的，而不是私底下进行的。”
“好几百口看别人挨打？还都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
“不止。”沈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不止是族人，还有家中的仆人，男女老少都要来看的。”
听到这里，齐志峰忍不住哀嚎了一声，说道，“这对于那些平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主人来说，简直就跟天塌了没区别，就算这些酷刑可能要不了他们的命，受刑过后，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沈茶笑了笑，“所以，有过这么一次杀鸡儆猴的做法，在短时间内震慑了绝大部分人，至少内斗的情况不会那么混乱和严重。他们也知道，内斗肯定不会停止，但悄咪咪的私底下进行就好了，不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所以，王谢这种世家的内斗，都是悄无声息的，至少在面上看，他们算是其乐融融的，这就足够了。”
“这些世家的眼界和格局都不一样，但其他家跟这些比起来，就差的很远，他们无法控制族人的数量，也没有办法制止他们内斗，所以，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给他们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挑选各家的非继承人，进行秘密训练，组成一个互帮互助的组织。各家有处理不了的难事就交给他们，也允许他们对外接买卖，让他们无处安放的精力得到释放。当然了，能进来的人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很多都比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要优秀很多。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眠也是看不上的。”
“这倒是。”沈茶点点头，“现在看来，应该是除了王谢，都参与进来了。”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得问问叔祖，现在知道内情的，也只有他了。”
“陛下都不知道？”看到夏宸摇头，沈茶撇撇嘴，“随便想想估计也能猜得到，抛开江南根基深厚、完全不需要用这种手段就能达到目的的那几家之外，应该都参与了。”
“说起来还真的是，那几家对此完全不知情。”
“一点都不知情？能瞒得住他们的眼睛？”
“他们闭关是真的闭关，一点事儿都不过问，毕竟这两三百年，他们也损失了不少人才，只是凭借着根基深厚，还算是能过得去。”夏宸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晃了晃，说道，“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跟你想的一样，就算王谢裴荀这样的大族，多少会沾一点边，但没想到，人家不屑一顾不说，还说这些败类一定要彻底铲除。不仅这几家毫无关系，你师父......”他看向沈茶，“他们家里也没有关系。”
“我师父家里......”沈茶轻笑了一声，“这就不要提了，所谓世家大族是看不起武将出身的世家，同样也看不起经商出身的世家，虽然他们家里也有分支是做这个的，但他们依然鄙视，这种在他们看来是好事的营生，是从来不会带我师父他们玩的。”
“大夏重文轻武？”萧凤歧和齐志峰相互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是满脸的茫然，“从来没听说过啊！”
“不是现在，是三百年前，眠刚刚成立的时候。”沈茶解释了一下，“没想到大家是这么有缘分，被眠和青莲教同时伤害过。”
“要这么说的话，我们更应该同仇敌忾。”萧凤歧笑了笑，看看沈茶、金苗苗，又看看宋爻佳和夏宸、薛瑞天，“嘶，我刚刚有一个想法，你们说，他们之间会有交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