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九和周沫在办公室里刚喝完一杯茶，就有人抱着合同推门进来了。
之前暗骂杨老九穷鬼的售楼小姐笑得一脸谄媚。
“您的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您在这几页上签字就行。”
把合同递给杨老九之后，售楼小姐一个劲儿地催他签字。
杨老九把合同递给周沫，道：“我就认识几个字，看不懂上面的意思。小沫你来看看这合同有没有问题。”
周沫看合同的时候，售楼小姐站在杨老九的对面一个劲儿地撩头发，还朝杨老九抛个了媚眼。
杨老九忍不住问道：“姑娘你眼睛怎么抽抽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去休息吧。顺道把刚才那个小赵喊来，我还有问题要问她。”
售楼小姐脸上僵了僵，然后挤出笑来，对杨老九说道：“小赵被经理喊去忙别的了，您有什么问题就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的话音刚落，红着眼眶的小赵就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
小赵直接走到售楼小姐的面前，凑到售楼小姐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汪经理让我来做这单。”
说完，她一用力，把售楼小姐挤到了一边去。
售楼小姐一跺脚，对着中年男人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汪经理……”
汪经理一改往日的“温和”形象，直指门外，严肃地对售楼小姐说道：“还不快给我滚！”
在金钱面前，美色又算个啥？
售楼小姐又一跺脚，不情不愿地走出了办公室，经过汪经理身边时，还悄悄伸出手拧了他一把。
汪经理努力憋住不出声，免得在大客户面前丢脸。
小赵见售楼小姐真的被赶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售楼小姐刚才到汪经理面前告状了，说小赵抢走了她一个大单。
趁汪经理把小赵叫去经理办公室里批评的时候，售楼小姐就赶紧偷偷地打印好了合同来找杨老九。
她想抢在小赵出来之前把这单生意拿下来。
小赵在经理办公室里，三言两语就把并不复杂的“抢单”真相说清楚了。
可汪经理听说杨老九一口气要买两层楼，也有些眼红了。
小赵没办法，只好答应把这单的提成与汪经理对半分。
汪经理这才为她“主持公道”。
……
售楼处三人之间的硝烟弥漫，周沫和杨老九却视若无睹。
谁接他们这一单生意，对他们来说差别不大，反正都是九折。
还是看合同要紧！
周沫仔细地阅读购房合同，遇到看不明白的地方，就开口问小赵。
小赵一处一处详细地解答着……
确定合同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杨老九签了一大堆名字。
之后，他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在汪经理递过来的ＰＯＳ机上一刷，一百九十二万软妹币就那么被划走了。
等杨老九在ＰＯＳ机的签单上写好了名字，汪经理和小赵脸上的喜悦掩也掩不住。
成交了！提成稳稳地到手了！
杨老九愣愣地拿着一串钥匙、一大叠盖好章的合同以及各种发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周沫：“那两层楼真的归咱们家了吧？”
钱给出去了，却只换了这么点儿轻飘飘的东西捏在手里，他心中很不踏实。
周沫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边的汪经理立即说道：“先生请放心！
这合同绝对没问题！
从您交钱的那一刻起，您就拥有了那两层楼房的完整产权！
要不是还没有装修，您现在都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了。
房产证的事情，我立即着手帮您办理，保证在合同约定的时间内交到您的手中……”
说到装修，杨老九问道：“你们那个样板房是哪个装修队装修的？我看他们装的挺不错的。”
汪经理来劲儿了，装修公司的李老板他熟啊！
他要是能替装修公司揽两层楼的活儿，李老板肯定要感谢他的。
汪经理替装修公司打了一波广告，然后递给杨老九一张装修公司的名片。
“这张名片上面有李老板的电话，具体的装修方案和价格，您亲自找他谈。
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提一提我，就说您是我介绍过去的……”
杨老九刚把李老板的名片放进口袋，汪经理又递过来一张他自己的名片。
杨老九默默地接了过来，将它也塞进口袋里。
他也不确定最后会不会找这家装修公司装修，总得货比三家不是？
……
汪经理客客气气地把杨老九和周沫送到门外，正转身返回售楼处，就听到周沫说话了。
“外公，我看这小区里的三层小别墅也不错。要不，咱们再买两幢小别墅？”
汪经理脚下一滑，差点儿崴伤了。
等他好不容易站稳了，又听到了杨老九的话。
“小别墅不好出租的吧？
今天就先这样吧，过两天咱们再来好好参观一下，你要是真喜欢，咱们就买一幢。
咱们两个出来一整天了，再不回去就要赶不上班车了。”
汪经理赶紧冲到杨老九身边，卑微地说道：“您要赶哪班车？请让我送您一程吧！”
杨老九：……
……
周沫坐上汪经理的车后，眼睛一直盯着世纪新城对面那一大片居民区。
这片建筑又破旧、又低矮，比世纪新城更靠近市中心，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被拆迁。
再过个几年，人人都知道一个事实。
那就是，在咱们花国，谁家的墙上要是被画了个圈，圈里再写个拆字，那这家人肯定就要发了！
儿女婚事不用愁了，老人养老也有钱了，在亲戚面前说话可以挺直腰板了……
周沫决定，在买房做包租婆的同时，她要在市区各处有可能被拆的位置上买一些旧房子，坐等拆迁！
只是买旧房子的事情，就不用告诉外公了。
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买的旧房子就一定会被拆迁。
她的想法是广撒网、多捕鱼。
这种做法类似于押宝，却又比押宝稳妥一些。
因为大趋势不会错。
赚肯定是赚的，但最后能赚多少，她心里也没数。
没数的事情，外公是不会干的。
只能她自己想办法干了……
到了汽车站，坐上去清江县的大巴车之后，周沫透过车窗看向汪经理。
他正在依依不舍地与她和外公挥别：“下次买房，一定要记得找我啊！”
卖一幢小别墅，他至少能提十几二十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