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筏，以后能不能别碰我的小家伙...”
在陆怜音略带恳求的话语响起时，陆离正在借助月尘之术锻打神识。
只要还能修炼，陆离就不想闲下来。
但耳边，师父和小师姨的谈话声不断牵扯少年的心绪，让他久久无法静心凝神。
他听的迷迷糊糊的。
陆离好想睁开眼睛,然后去仔细的听。
等他停下锻打神识，睁开双眼望去时，师父和小师姨各坐一边，互不相看。
那时，少年心里明白，那段交谈早已结束。
“接着修炼啊，别老是想着听。”陆怜音看着陆离的眼睛道。
“嗯。”他再次闭上了双眼。
只见天上月的尘埃被陆离接引到识海之中的死月里。
随着月尘的接引和搬运，那轮死月逐渐有了几分生机，也开始散发出清冷柔和的光。
而陆离的神识在死月发出的光照射波动下逐渐壮大、凝实、剔除杂质。
原本只是虚型，并不存在的神识此刻也逐渐有了形状，只是像披着一层透明纱衣。
他距离凝现实型的神识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所幸，陆离发现自己可以多次接引月尘来锻打神识。
每一粒月尘飘入识海之中的死月，就会被死月吸收磨灭，然后化作滋养神识的光。
在那一段时间内，陆离原先虚型的神识庞大了许多，隐隐有了实型的轮廓映现。
或许现在，他不需要旁人的神识帮助，也能控制指尖的气旋，完成对灵力最基础的驭使。
神识变得刺痛，眼皮沉重失力，因为修炼疲惫一整天的陆离才沉沉睡去。
他根本没有和陆怜音行房的念头和兴趣。
而陆怜音瞧见陆离这疲惫模样，也再没有其他要求。
陆怜音只是用手描绘着少年的脸颊，在那一点点的摸清和探索。
随后，陆怜音将薄毯盖在陆离身上，静静的拥着这个属于自己的人。
他还是她的，也只是她的。
但，陆离似乎听到在师父的那一声恳求下，小师姨也有应声。
空间内沉寂了许久，才有一道很轻的‘嗯’声响起。
那个‘嗯’绝对不可能是师父的，而是小师姨的。
所以，是小师姨答应师父了吗？
但疲惫之下的人根本无心多思。
......
等到陆离再次醒来时。
死城又到了白天。
天上之月不见踪影。
陆离可以开始新的一天修炼。
他记得自己随着师父和小师姨来到这个地方已有好几日，却始终没有往外面踏出过一步。
在出山前的时间里，少年就对外界的生活充满向往。
他更多想做的，是师父和小师姨带着自己到处去玩。
玩，然后吃，等到高兴了再返回平日居住的仙山。
而不是这样的......
陆离眺着那浓浓的雾气，心中的好奇念头很快便被恐惧吞噬殆尽。
要不是神符发着光，这些雾气恐怕早就涌入三人所在的正殿中。
雾气中，有不是活物的瘴诡游行，不能轻易踏足。
若是没有那两个女子的照料，陆离是断断不敢踏入雾气的。
还是不出去了，就随着师父她们呆在这里便好。
“师父。”看着躺在身旁扭动身子的陆怜音，陆离高兴的拥了上去。
“嗯，我抱你。”陆怜音闻声动了动，转而将陆离紧紧抱住。
陆离听到声音后便一动不动。
幼时，他就是在陆怜音怀中长大的，自然觉得师父的怀抱无比贴切。
换句话说，他还是喜欢被陆怜音抱着。
......
莫名之下，陆离觉得心慌和难受。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周围有什么东西缺失了，又像是感知到附近少了人。
嗯？！
躺在一旁的小师姨呢？
陆离眨了眨眼，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在他的感知里，此地似乎已经没有了小师姨的气息和影子。
若是陆清筏站在正殿中，陆离一样能够察觉到那人波动的气息。
因为她没必要隐藏气息，流淌的气息也是对庙外瘴诡的一种震慑。
可为什么，他此刻没有察觉到小师姨的气息？
陆清筏的气息仿佛从此地彻底消失了，连带着那人留在庙门处滞空的仙剑。
那不断振出剑光又刺伤雾气中瘴诡之物已然消失不见。
小师姨是离开了吗？陆离在心中想着。
“师父，小师姨跑哪去了？”这时，陆离才怯怯的出声问。
他更倾向于是小师姨去了雾气中，而不是离去。
陆怜音短暂沉默，闭口不答。
陆离将脑袋扭过去看陆怜音的脸颊。
“小师姨她一个人回山去了。”陆怜音柔声道。
“哦。”陆离心中似乎起了轩然大波，久久无法平静。
联想到昨夜师父和小师姨的交谈声。
他心中出现了一个荒谬的想法：是师父把小师姨赶走了吗？
......
“师父，我也想回去。”陆离边说话，边将脑袋埋入陆怜音胸前。
他的手则是在陆怜音脊背处环成圆圈。
他的鼻子轻轻抽动着，显然是在嗅上面的味道。
陆怜音见状眨眨眼，不高兴的拍了拍陆离的脑袋。
虽然如此，但陆怜音并没有阻止什么。
她知道少年在解自己的道衣，甚至将腰间的罗带也偷偷扯开了。
他还以为她不知道。
“你小师姨回去，我们不回去。”陆怜音摇摇头。
“小师姨还回来吗？”似是想起了什么，陆离接着出声问。
陆怜音沉默片刻，别过了脑袋：“不会。”
“哦。”听到陆怜音的解答后，陆离心中不可避免的滋生失落的情绪。
一炷香后，陆怜音将陆离从身上推起。
她坐了起来，不紧不慢的穿上道衣。
“跟我来。”她走在了陆离前面。
陆离温顺的跟在身后。
正殿的一角里，正用神符关着一只瘴诡。
“师父？”陆离不解的问。
“抓来让你练手的，动不了，你尽管试。”
陆离闻声，连忙催动体内的灵力和神识。
下一刻，陆离指尖处的灵力汇聚成光芒，随后弹出。
“嗤...”
一道光闪过，被神符关押的瘴诡剧烈抖动，旋即滴落下血液状的液体。
......
陆清筏孤身一人走在通往死城之外的道路。
极远之地。
原本往三人所在正殿追去的‘羽公子’滞下脚步。
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两个投影。
“有趣。”
‘羽公子’掉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