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听故事正听的入迷，那个抱孩子的少妇，突然尖叫了一声：“住嘴！”
嗤——
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子差点没开进水库去。
“啥情况啊你？信不信我把你赶下……”
司机生气的大吼着，不过他回头看了那少妇一眼，又缩着脖子把下半句咽了回去。
少妇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瞳孔收缩的吓人，眼睛几乎只剩眼白了，恨恨地盯着白雨。
什么玩意啊这是？司机用手揉了揉眼睛，小心地从后视镜里再次观察了下。那少妇的脸依然很苍白，但眼睛好像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肯定是自己有点疲劳驾驶了，还是专心开车吧！
只不过，方诗牧清楚的感觉到，凛冽的寒意在车内来回鼓动着，车内还隐约闻得到一股淡淡的水草腥臭味。
方诗牧坐在那继续闭着眼睛，在盖着的大衣下面，装有长刀的袋子已经打开，他的手放在刀柄之上。
白雨这小姑娘，竟好像没听到那少妇的尖叫，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慢悠悠的喝了口水，等她收好保温杯的时候，司机和少妇的“交流”刚好结束。
“据说，那姑娘的情人是各司机，那个年代的司机，可是吃香的很。那时流传着一句谚语，叫‘方向盘，转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
虽说那司机长得不咋地，年龄也三十多岁了，但架不住家境好啊。
虽说这姑娘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可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乡下人，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一辈子也就是个种地的命。
之前的那些媒人，介绍的不过是些农民之类，和司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这司机常年在外闯荡，见识自然比村里那些年轻小伙子多的多，再加上他脸皮够厚，时不时地对这姑娘软磨硬泡，就这样，一来二去，姑娘的肚子就大了。
放低了要求，媒人很快便介绍了一个对象，一个在镇上小学教书的外地小伙子。
那个年代的老师，地位还真不咋地，而且这姑娘实在是漂亮，所以那个老师一家，对这门亲事还是很满意。
虽说外面风传她未婚先孕，可是姑娘爱美，身材本来就苗条，加上怀的时间不久，肚子并不明显。
姑娘这边，一家人又是讨好邻居，又是给媒人送礼，总算想办法瞒下了肚子变大这个事。
到了婚礼那天，由于那个老师是外地人，家里不但没来什么亲戚，连父母兄弟都没来。姑娘这边的亲戚，把男方孤零零一人的新郎官，灌的酩酊大醉。
洞房当晚，新郎官根本没机会发现什么异常。
接下来的几天，姑娘——呃，这小媳妇，也是想方设法的应付了过去。
不过，随着肚子一天天的变大，各种风言风语，竟渐渐的传到了那老师耳朵里一些。
有次老师在外面喝了点酒，回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小两口吵了一架。
这小媳妇，就趁着这次吵架，回娘家去了。并在娘家一直待到把孩子生了下来。”
司机插话道：“生孩子的时候，他们结婚多久了啊？”
“半年吧！”白雨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那这时间对不上啊，结婚半年孩子就生下来了，那老师也不是傻子。回来后还不得闹啊，那孩子怎么处理的？”
“嘻嘻，问到关键的地方了！师傅你好聪明！”
白雨灿烂的笑着，对着司机伸出大拇指，整得司机这个老司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小媳妇也是个杀伐决断的人，竟然在孩子生下来的当晚，就趁着夜深人静，一个人把小孩扔到了这水库附近的乱草丛里。”
“啊！这……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司机饶是常年在外闯荡，见多识广，听到白雨的话，也不禁有些吃惊，方诗牧更是皱了皱眉头，放在刀柄上的手，轻轻握住了刀柄。
“那孩子第二天就被在附近干活的村民发现了，被发现时……”
白雨故意停顿了下，再次打开保温杯抿了口水。不得不说，这小姑娘虽然年龄不大，讲故事倒是挺会卡节点的。
“这孩子被人发现时，早已经死了。而且，发现尸体的那个人，看到这孩子时，孩子的嘴巴里，有一条蛇正在往外钻，他的肚子里，早已经……”
“你住嘴！”
那个抱孩子的少妇再次尖声高喊，整个身躯开始剧烈的抖动，头发里竟有丝丝散发着淡淡腥臭的浊水渗出。
她怀里的孩子，也开始不安的扭动，发出含混不清的凄厉哭声。
白雨根本无视少妇的叫喊，继续讲她的故事，只是语速开始加快。
“村民报了警，法医验尸时，发现那孩子空空如也的肚子里，竟盘踞着几条蛇，俨然把小孩的身体当成蛇窝了。
很快，警察便破了案，可惜那个小媳妇早找地方躲了起来。
你们猜，这小媳妇躲到哪儿去了？”
“这还用猜？肯定是躲到他情人、那个司机那里了呗！”司机表示很不屑，“怎么车里好像有股臭味！我开下窗子啊，有点闷了。”
“哇哦！师傅你真的好聪明！”
白雨灿烂的笑着，再次对着司机伸出大拇指，不过司机这次没有不好意思，他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这小媳妇躲到司机那里，本想着他这个情人，可以带她远走高飞。那司机确实也是趁着夜色，开车拉着小媳妇离开了她的村子……”
白雨这小姑娘又在卖关子了。
只是，车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虽然车窗半开着，但车内的腥臭味并没有减弱。
那少妇头发里的浊水，渗出的越来越多，细细查看下，竟似全身都湿透了。
“只不过，车子开到这水库的时候，司机掐死了那小媳妇，把尸体绑上石头，沉到了水库里。
自那之后，每当夜深，有司机开车路过这水库之时。便会遇到一个抱着婴儿的少妇，要求带她远走高飞。
可是，那些司机，没人能够驶离这个水库——他们会一直在水库边上转圈，直到把车开进水库。”
白雨笑嘻嘻的问道：
“聪明的师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