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队长你先回去吧。”
许凯确实是真的爱莫能助，程爱国点了点头，朝着他郑重鞠躬。
这才扶着门框，有些摇晃走了。
“小凯，姐也是为你好，这程爱国得罪领导了。咱们为了这口饭。”
许凯理智是赞同的，情感上却打算明天要是程爱国再来，他就。
目光缓缓转到砖红色的大门上，许凯捏紧了手掌。
晚上徐凯回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间两个小时。
家里人轮流都敲门，徐凯都不开门。
许凯的父亲许部长严肃地拍着门，警告道：“你个小兔崽子跟谁摆架子呢，老子和你妈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的饭菜。”
里面传来咔嚓的走动声，哐啷一声，露出许凯那张颓废的脸庞。
许部长瞪了儿子一眼，解下腰间的围裙，率先坐在主位上。
许凯半死不活的样子落在他眼里，这肯定是无法容忍的。
许部长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汉子，看到儿子这幅模样，本就严肃的眉毛拧得更紧。
筷子敲了敲碗筷。：“给老子装什么？赶紧吃，吃完洗碗就滚回屋里去。”
“老许！”
穿着棉布连衣裙的中年女人，听不下去了，横了徐部长一眼。
许部长许春申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没说话了。
中年女人林依群给徐凯夹了一筷子猪肉，又知道他爱吃青菜，再夹一筷子菜心。
“你爸脾气坏，但爸妈人生经历多，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跟爸妈说说。”
“谢谢妈，我没事，我没事。”
许凯扒着饭，虽然是应了母亲的话，但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许春申看着就来气，想发作，被自家媳妇压了下去。
林依群说不担心许凯是假的，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家人不要管太多。
把自己的想法又跟许春申提了提，他就差拍着桌子跳起来了。
林依群拧着眉毛，双手抱臂看着他跳脚。
“你安静点，还想不想找到你老领导了？”
一句话成功将许春申镇压下来。
“媳妇，我觉得是找不到他了，这些年一直打听不到。”
“儿子现在在公社工作，要查东西只是迟早的事情。倒是你，不要老是在单位得罪人！”
林依群整理好桌子，便直接回屋里去了，想把空间留给两父子。
但许凯一向害怕这个父母，他是长到七八岁，许春申才退伍回来的，父子两关系一般。
程爱国也没有放弃，连着三天一大早都来了公社等着。
许凯无能为力，偶尔给程爱国加水让他可以喝着。
“许干部，姜领导还是没有来吗？”
许凯也忘记自己摇了多少次头，多少次看到程爱国失望的眼神。
扣，扣，扣
许凯推门进来，进门后便看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国字脸男人。
正是程爱国一直在等的姜领导。
“领导，有份文件麻烦您给签名。”
国字脸男人点了点头，许凯手疾眼快在他起身之前，掏出自己的钢笔，让他可以签字。
笔尖在纸巾上勾画着的声，不知道突然让许凯起了鸡皮疙瘩。
“小许啊，你是聪明人，可千万不要学一些人。年轻人，前途好着！”
许凯接过文件，不敢看他。
国字脸男人轻轻一笑，缓缓合上钢笔的笔盖，还帮徐凯别到衬衣的口袋里。
“领导的教导我一定好好学习，为咱们国家做出更多贡献！”
“这生产的事情，就你去办吧，只一点，甜水村有我的“好友”，你看着来。”
国字脸男人说着话，就要站起身。
“让外面的人回去吧，不要说我在。”
用力地拍了拍许凯的肩膀，随即回到办公桌去，打开文件看起来。
许凯却是打了寒碜，不敢多问，退了出去。
揉了揉脸庞，许凯硬着头皮，将程爱国请出去。
“小凯，领导说话了吧？！姐跟你说，你可要听他的话，起码不要正面对上，这，”
声音又压低了点，手指头又指了指旁边的方向。
“整人可不是咱们这种小喽啰可以抵住的。”
许凯艰难地点头，他有一种陷入泥潭里无法自救的沉重感。
......
今天是排到徐秀华做饭了，她早上请了半天假，程细姐没带过去，自己便走路去了城里。
徐秀华这些日子压住三个儿子，日子正过得休闲清心。
有谢凝的加入，她和程细姐终于可以吃上美味的饭菜。
徐秀华和程细姐虽然都是会做饭的，但是做的饭菜也只是可以入口。
不像谢凝做的饭菜，一个素菜都做出饭店的水平。
就是谢凝弄的土豆饼，把程细姐吃得舔手指，吃完还偷偷看着徐秀华。
徐秀华当然不会跟程细姐计较，毕竟她也觉得太好吃了。
比起空间里机器炒的菜和肉，徐秀华还是更喜欢谢凝做的。
两母女一拍即合，偷偷拍板，要留住谢凝在家里住。
两天可以吃一次谢凝吃的饭菜，太幸福了。
农忙甜水村的人都要下地赚工分，徐秀华只好自己走路去镇上。
这是第二次拿药了，徐秀华决定要熬到来年，这样她的脚就不用再装了。
医院常规检查，医生还是上次那个，她轻轻拿着小锤子敲了徐秀华的小腿。
徐秀华也配合着，偶尔发出一声痛呼。
“恢复得不错，过段时间还要来检查一遍。”
“现在是秋收吧，少下地干活，你年纪大了，恢复慢。”
医生在纸上勾勾画画，划拉一声把纸撕了下来。
徐秀华听到别人说你年纪大，已经习惯了，只是暗地还是抽搐着嘴角。
拿到医生开的处方，徐秀华试图看懂这蝌蚪字。
“医生，你们这字是专门学的吗？”
“你认识字啊？对，我们都是特地学的，有些病人生病，舍不得来医院看。”
“就想着找熟人拿个差不多药方，这样最后反倒是耽搁了自己的病情。”
医生在本子上记录着，还跟徐秀华解释了为什么字写成这样的原因。
徐秀华领了药，便直接去了供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