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在程细姐的手下扑腾扑腾地，小姑娘也不害怕，刀起刀落，另外一只手拉住两个脚。
徐秀华拿着海碗，在下面接着鸡血。
上次去城里，徐秀华只拿了药，并没有买什么调料。
家里就只有盐巴，野鸡的肉比起家养的鸡更有嚼劲，但也老了些。
肉老就不能用来做盐焗鸡。
“娘，家里还有两个土豆，咱们吃土豆炖鸡成吗？”
程细姐说完，还舔了舔嘴唇。
徐秀华同意了，母女兵分两路，程细姐去自留地摘点辣椒，而她娘堵住厨房门，把菜板放在地上。
把处理干净的野鸡切成小块，原主力气大，这对于徐秀华来说也不是难事。
切好后舀上一勺干净的清水，来回清洗。
自留地是每家每户都会留着一小块，分家的时候，徐秀华也分走原本给程卫国的自留地。
地里光秃秃的，只有那丛辣椒没人动过。
程细姐摘了七八个，便准备回家去。
“三嫂。”
高娟娟也是来自留地摘菜，婆婆那块地被程卫国薅秃了，现在家里要想吃点菜，就需要来摘自己家的。
对于自己小姑子，高娟娟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她自己在家就是小姑子，一方面她对于自己男人觊觎程细姐的，彩礼钱是抱着赞同的想法。
“来摘辣椒呢，细姐，你三哥不会说话，三嫂回去会好好说他的。”
高娟娟叹了口气，温柔地说着，看着完全是不知道的样子。
程细姐退后两步，不让高娟娟碰到自己。
高娟娟的手落了空，她笑容僵硬了一瞬间，又把手收回去，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
“家里还有一个鸡蛋，细姐，你去跟你三哥拿。拿回去跟娘一块吃。”
高娟娟笑着看着程细姐。
程细姐不想跟自己嫂子再呆在一起，只胡乱点头，但脚步还是往家里跑去。
藏得再好，高娟娟还是看到她手里拿着辣椒了。
甜水村的村民吃肉最喜欢放辣椒，高娟娟刚嫁过来的时候，还不太习惯。
随即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婆婆家的鸡都被自家杀了。
想到这里，高娟娟没有想下去，赶紧到地里摘了一把青翠的菜叶，也赶紧回家了。
“媳妇，你刚才怎么去了那么久了？”
程卫国怀里抱着娃，看到高娟娟进来，随口问上这么一句。.
“我来带小宝，你去做饭，晚点咱们一起去娘那里。”
“去她那里干嘛？娘现在看到我跟看到仇人一样，对细姐好得不行，我看她是老糊涂了，不去！”
程卫国边说边接过菜叶，往厨房走去。
家里杀了鸡，还剩下一些，程卫国准备放点大米下去，煮起来香得很。
高娟娟抱着怀里刚睡醒的娃，动作僵硬，孩子一直是程卫国在带，她很少沾手。
来回换了两只鸡，还是把孩子交给程卫国，她自己则洗手要做饭。
“你傻啊。你娘最疼你了，要我说，你也是傻，哪有明晃晃说自己要妹子的彩礼钱？”
“你那两个哥嫂还不得把你吞了！而且娘现在是对细姐好，咱们就也要一样做，不然小宝给谁带？”
高娟娟怕婆婆带坏孩子，就打着主意还是让小姑子来帮忙。
“你带不就成了吗？”
程卫国理直气壮。
“这样说吧，知青来了，咱家要住进知青，咱娃过去那边呆着，以后就跟人家知青一样是城里人多好！”
高娟娟会说话，开口就戳中程卫国心里的痛点。
“行，我去跟娘说说。”
“这才对嘛，你不要跟娘生气，哄着娘点。你那两个兄弟可就在等着你把娘得罪了。”
高娟娟难得这么温柔跟自己说话，程卫国被哄得轻飘飘，却还是没有忘记工作的事情。
“媳妇，你明天看到你爸，可千万要记得帮我问问。”
高娟娟的表情在热气中被烘得模糊些，她只是草草点头。
程潇潇在院子把辣椒掰开，里面的白籽都给去掉，看着被关得严严实实的厨房。
“娘，辣椒我弄回来了，你热不热，细姐来弄吧。”
屋门都用布堵着，争取不让味道流出去。
徐秀华开了一个小口，接过程细姐手里的辣椒，挡住她要进来的小身子。
厨房热，又堵着门，一进来就是满头大汗。
徐秀华干脆就自己来了，把门关紧后，在空间里找到一把厨房剪刀，锅里咕噜咕噜地。
用剪刀把辣椒剪到里面，徐秀华被呛得拼命流鼻涕。
“细姐，进来进来，娘做好了。”
程细姐猫着身子，挤了进来。
徐秀华还煮了一锅米饭，盛给程细姐那碗是满满的。
小姑娘还在长身体，徐秀华却想减减腰间的肥肉，原主身子瘦，肚子却因为生了不少孩子，肚子的肥肉都下垂了。
程细姐不用她哄或者喂，自己端着碗筷就吃了起来。
虽然厨房热得不行，但程细姐没有半点胃口不好，她饿久了，看到食物总是容易控制不住自己。
特别是徐秀华也有意让她多吃一些，所以米饭和肉都是四人份的。
程细姐乖得很，小口快速嚼着，却没有落下一个米粒。
“娘，真好吃，细姐喜欢。”
边吃边憨憨地看着徐秀华，嘴巴里塞得满满的。
徐秀华欣慰地看着她，要是她可以穿回去，肯定要跟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要奖励。
她最要好的同学一直念叨着那本年代文，特别听到作者说有原型的。
徐秀华心脏停了一下，那程细姐改命了，故事就应该变好了。
看着小口咬着肉的程细姐，她想起书里那句描写。
“程细姐蜷缩在破床上，她的身下不断滴着血，嘴巴不断叨叨着。娘我疼，娘好疼。床边传来妇人跟男人的交谈声。”
“扔出去，这不成了！”
“不行，你看她疼成这样了。这好歹也是建成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