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棠无奈一笑，“我不生气，你也不是小孩子，你做什么决定自然是有什么考量。”
至于发誓，保证什么的她就更不想听了。
没意思。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总喜欢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下次同样的事情，说不定他们依旧会做同样的决定。
甚至，以爱之名！
顾宴礼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盛清棠的话中没有任何怨怼，但是他却从中听到了一丝放弃。
仿佛在她的生命中他已经被抛弃了。
“娘子？”难道就因为这一件事情吗？
“清棠，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直说可以吗？”顾宴礼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被人拿针扎。
但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不知道现在做什么才能让两人回到从前。
“我上辈子没有和多少人相处过，不知道该怎么对人好，也没有和人商量过自己的计划，这辈子我是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伤，所以我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你，如果你不希望我这样做，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瞒你，也会和你商量。”
他双眼微红，眼中带着盛清棠从未见过的偏执和伤心，“但是，求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他抓着她的手，即使不想被她挣脱，也不敢使力气，“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
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盛清棠其实没有想过要逼顾宴礼如何如何，只是她想通了罢了，她本就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一样，不会依附男人而活。
“顾宴礼，我没有不要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要靠自己活着而已，成亲之前我也是自己活着，成亲之后，你一直在身边，所以我事事好像都有些依靠你，但是这次你离开让我明白了，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
盛清棠现在的思绪很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但是她从未后悔下过这个决定。
她无法做到，在顾宴礼在外面奋斗的时候，她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坐在家中等他的消息。
甚至这个消息，还是他善意的谎言。
无论是爱情还是婚姻，两人之间的信任破裂就是来自于信息不对等，而她不希望自己做一个金丝雀。
“何况，顾宴礼，你摸摸你的心说，你不和我商量就做下这个决定真的是为了不让我受伤吗？”
“你不在我身边，而是在你的计划中，你的计划不是一定就会成功，也许你也会受伤，计划也可能赶不上变化，会失败；你觉得我能在你危险的时候开开心心的生活吗？我不会担忧吗？”
顾宴礼拉着她的手，不自觉攥紧，后又立即松开了一些，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做了这么一个小决定，就会有这么惨烈的下场。
“娘子，是我考虑不周到，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担心了，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和我划清界限。”
看到顾宴礼的样子，她也不舒服，但是，“顾宴礼，我没有和你划清界限，我们依旧是拜堂成亲的夫妻，这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
顾宴礼摇头，有区别，当然有区别了，曾经恩爱不疑的两个人，变成相敬如宾，这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他希望她还是能如从前一样，毫无顾忌的对他笑，对他闹。
会晚上躺在他的胸膛和他说话本子中各种奇葩的事情，点评那些作者不正经的思想。
“哎，顾宴礼，你当时没和我商量是因为不想我出意外，还有就是因为我是女子对吧？我在家里总么胡闹都是没事，但是外面的事情，你总觉得我不懂，所以不用说给我听对吗？”
“我确实不如你聪明，但身为妻子，我最起码拥有知情权，我都不敢想象，你在外面做的事情我不知道，然后有一天别人上门来找我要说法，我都懵懵懂懂的，甚至有些事情还要从外人嘴里知道。”
“如果我这样对你，你高兴吗？”
顾宴礼摇头，“娘子，我从未因为你是女子而看轻过你。”
“你只是觉得外面的阴谋，天生就是男人的战场，你是在保护我，却没有问我，我是否需要这样的保护，就轻易替我做下了决定。”
这是顾宴礼怎么都无法反驳的，他的确下意识的将清棠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给她最好的。
却忘了问，他给的这些东西是否是她想要的。
“娘子，对不起。”
盛清棠摇摇头，其实她也要感谢他这次的自作主张，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她可能会沉沦的更深。
未来某一天和这个世界的女子一样，待在家中等丈夫的消息，处理家中的产业，照顾孩子，做一个贤妻良母。
也许有一天顾宴礼会成为这天下的主人，到时候朝堂中怕是有无数人看她这个独宠的皇后不顺眼。
虽然因为契约，顾宴礼并不会背叛她，但是她也不想承受那些骂名和逼迫。
甚至最后为了面子工程做一个贤德的皇后。
这种生活在无数人看来也许很好，毕竟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这种生活是她曾经最排斥的。
她从来都没有想要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比起给男人增添筹码，她更加愿意给自己增添势力。
她想要有一天别人提到盛清棠说的是，她有一个好孩子，有一个专情的夫君。
而是盛清棠对这个世界做出了什么功绩，史书为她单独开序，而不是谁的附属。
“娘子，以后我什么都和你说，我们能不能还和以前一样？”
其实这个问题盛清棠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换一种情形，她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是现在她想要逐鹿天下，答应他之后，她又该如何。
他是皇室后代，古代人对血缘宗族的重视程度很高，她不敢肯定自己对上这些的时候，在他心中地位依旧不会动摇，甚至他不会有一点儿隔阂。
“我也不知道。”
盛清棠是个十分忠于自己的人，她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现在不知道，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可以给你答案，但是顾宴礼，我郑重的说一句，我始终觉得女子和男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