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他心里难过。”白瑜叹气，坐下来：“他那爹，真是对他冷漠得很。边关三年，除了送过几封信，连一件冬衣都没给过。如今他要成婚，里里外外就自己忙。听着那意思，家里还不满意。”
老夫人皱眉：“真是，这是什么道理？我瞧着那平安伯也还好，怎么对自己的儿子这么不像个东西？”
“谁知道呢，上京城都说平安伯与妻子方氏如何好，他估摸也不记得自己嫡妻是李氏了。”白瑜摇头。
“李家不是什么高门，当年嫁给平安伯算是高攀。女子啊，还是不能过于高嫁，日子难过。”老夫人道。
“我听他说，他连他生母的嫁妆都不能动。啧。”白瑜叹气。
“没出息的男人才占着女人家的嫁妆呢，等谢大郎成婚了，这嫁妆就得给他。不过也是别人家的事。这世上过得不如意的多了去。唉。”
白瑜笑了笑给她倒茶：“不说这个了，他酒量不好，晚膳肯定是起不来的，我陪您吃。叫白瑛和白瑾都来？明日一早我又进宫了。”
“按说咱们全家都许久没聚一起了，可这客人还在……”老夫人老了，就喜欢个热闹。
“没事，我过几日再回来呀。如今我做这个统领时间短，手底下难免有些刺头。等调教顺了就好了，会常回来陪您的。只要父亲不赶我走，我就住着。”
“什么话，这是你家，谁敢赶你走？你自己是个侯爷，俸禄也不少，何况有我一日，就有你一日的供应。谁都没走，你走什么？”老夫人哼道。
“我也不想走啊，陪您陪您。”
有一说一，杨氏从小也是金贵养大的。她对于银钱没有什么执念。
所以这些年也做些小动作，但是在银钱上倒是少见她怎么做手脚。
所以属于白瑜的钱基本没少过。
白瑜也没因为杨氏过得拮据过，这一点上他也没多想。
白瑜陪着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好话，哄得老夫人眉开眼笑的。
等白瑛和白瑾过来的时候，就见老夫人是笑着的。
白瑾凑过来：“祖母和大哥说什么好话呢？”
白瑾今年也十四了，他才是这个府里最自在的公子。虽说这府里是他大伯家主，但是白启贞和白宁贞兄弟关系好。二房的待遇就很好。
老夫人又疼爱，他又没有白瑜和白瑾这种尴尬出身，所以说话办事都自在得很。
“你大哥，也不小了，给我讲笑话。把我逗得不得了。”老夫人笑道。
“大哥就是厉害，我讲笑话祖母就不这么笑。”白瑾哼了一下。
白瑛也赔笑：“祖母最疼你，还不笑，你还小都没怎么出去，能有几个笑话？等你再大几岁就好了。”
白瑾对白瑛笑了一下却没接茬。
白瑜很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白瑾，只当没看见吧。
这倒是稀奇，以前白瑾跟白瑛关系还不错啊，这是怎么了？
如今他不大在家里，这哥俩怎么了？
不过不管白瑾怎么不满意，都不会在祖母面前露出来，依旧陪着老夫人说笑。
晚膳吃过后，三个孙子告辞走了。
回到了明德院，白瑜更衣的时候问凌霜：“我怎么今日看着白瑾对白瑛有点意见？他们出什么问题了？”
凌霜笑起来：“大郎不知道？”
“我怎么能知道？”白瑜更不解了。
“要说怎么了，也没出什么事。他们俩也没吵架，但是确实四公子和二公子如今关系是不怎么亲近了。我从下面听来的消息是与大郎你有关系的。”
白瑜瞪大眼，这怎么还有自己的事？
“一来是，四公子如今大了，想法也多了。二公子偶尔说教几句他不爱听。二来么，我听说是因后宅的一些琐事，夫人给二夫人些脸色看。二夫人一时恼怒说了咱们夫人的事，叫四公子听见了。”
凌霜给他解了里衣，手顿了一下：“我拿些药膏来？”
白瑜低头看了一下，胸口有个牙印，还有些紫红痕迹。于是摇头：“习惯就好。”
凌霜摇摇头，只好给他穿上干净的。
“四公子那个孩子也是个有性格的，听到了那些事，这对二公子就难免有些看轻了。时间久些估计也能好吧。”
白瑜挑眉，原来是这样。
家里虽然都知道宋氏原本是白启贞的嫡妻，后来怎么成了妾室的，家里的孩子知道一点，但是肯定不知道细节啊。
这种事，孩子们都不会敢问。
但是谁不好奇？
“所以老四如今是不服他了？”白瑜懂了，这就是白瑾觉得你白瑛一个这样出身的人，凭什么说教我？
“大概是这样。”凌霜道。
“哦，如今夫人和二夫人很是不和？”
“倒也没有，一直都那样。咱们公爷压着，二房待遇一直是好的。二老爷手里的产业也不是不赚钱。只是如今二房子嗣也多了，花销难免大一点。赶上大房要预备二公子和大姑娘的婚事，难免就有些忙。所以这就闹出了些闲话。本不是大事。”
白瑜点头：“那就行，我反正就领个月钱。其他的也不与他们搅合。这几个月你们花钱没人多话吧？”
“没有，前些时候公爷不是派人送来了五百两么，这事你知道。其余的，没人说什么。倒是我想问你，你不搬出去是可以，要不要趁着如今买个宅子？”
“不买。有合适的田产你可以去买。房子我买什么？你家公子人都给了皇帝了，将来要搬出去的时候他不送我一套？”白瑜躺下去道。
凌霜很无语：“大郎，你好歹顾忌顾忌我们俩还没出阁。”
寒梅已经笑出声了：“算了，我不怕，你别顾忌我。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白瑜啧了一声：“别急，腾出手来给你俩先找个夫婿。上回跟你说的事儿想好没？”
“你将来立府，也叫我做管家吗？”凌霜问。
“对啊，你要是生孩子去了，就提前安顿好，生了就再回来。到时候我府邸在哪里，就在后头给你买个院儿。你每天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