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拍戏，很忙。”
“好的曲小姐，那明天我们去现场找你。”
“行吧，今天下午我过去。”曲如柔不想媒体乱写影响到她，全副武装走进警局。
“曲小姐，今天请你来是想了解饶仁辅在拍摄期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曲如柔墨镜一摘，脸上全是轻佻。“他戏又不多，我和他对戏就更少了，没注意到有什么不正常。”
“曲小姐，饶仁辅是不是对古玩和玄学特别感兴趣。”
“是吧。在圈里人尽皆知。哎呀你们是不会信这种的啦，我们开拍前还要拜神，像他这种早就入行的，规矩多……耳濡目染喜欢上了也正常。”
“那他有没有向人推销他手里的好东西。”
“没有没有。”曲如柔连连摆手。
“你怎么知道。”
“饶仁辅那个人，喜欢给自己立个‘文人雅士’的人设。圈里大多数都和他玩不到一起去。就他那些东西当宝贝似的，平常都不愿意拿出来。”
“那剧组里有没有和他走得比较近的。”
“没留意。”
“曲小姐，感谢你的配合，有什么需要我们再联系你。”
“没了？我可走了。”
接着进来的是两兄弟，郭准和郭兴。
他们手上和脖子上的东西很难不让人注意。“我看过这么多手串，还没见过这种样式的。”
“哈哈。不是饶老师带我玩这些，我也叫不上这些名堂。”郭准没空在警局里浪费时间，主动出击把话题引到文玩上。
“哦，是送的还是卖的。”
“半送半卖吧。剧组出了点事，我为求心安，从他手上买了一个手串一个挂坠。手串给我弟弟了。”
警察点点头，“后来他还有没有向你售卖这些东西。”
“有过几次，不过我拒绝了。”
郭准的回答滴水不漏，把饶仁辅塑造成一个急需用钱的自杀者。郭兴也一样，照着哥哥的意思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过了三天，警方发表了官方通报，饶仁辅的死亡确定为自杀。
饶仁辅的粉丝等来了最后的答案，心里唯一的牵挂也落了地。纷纷跑到饶仁辅的账号底下悼念。
胥旋朗的特派员已经借着“文玩之友”的身份登门拜访。
“孙小姐，我是饶老师的朋友。外面这些人已经被我赶走了。你可以放心开门。”
“节哀，孙小姐。”
“你也是仁辅的朋友，自便吧。”
“孙小姐。不瞒你说，刚才我在外面等了很久，确定没有人来了才登门拜访。”
“把东西放下就走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孙小姐不要介意，我是代表樊盛过来慰问的。”
“然后呢？”
“我们想请孙小姐在我们的平台召开记者会。”
女人直接把手边的奠花朝着特派员扔，“人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他。蛆虫，垃圾！”
特派员脸上捱了一下，还是笑脸盈盈。“您的心情我理解。但好好演戏是饶老师一贯秉持的信念，《人格》作为他老人家生前最后一部戏……相信不论你我都希望这部戏能好好播完，给他的演员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没义务配合你们。不要以为你们那些手法我一点都不清楚。被你们缠上仁辅他才不得安宁。我很累也不想和你吵，你愿意待就待到警察上门吧。”
“孙小姐。我并不是要故意惹怒你——但是我一路上来见到楼道，墙面喷满了红漆。相信这几天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
女人被人拿住软肋，“用不着你操心，仁辅留下的东西够我们生活了。”
“孙小姐，你知我知。如果事实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不用出钱出力帮你把门口那些人赶走了。我知道老师还有个女儿，是不是已经送到你娘家去了？”
“你别想打她的主意。”女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误会了。孙小姐，我想我们到现在为止还不能坦诚地，敞开心扉地聊天。我再说一遍，我是来帮你的，也是来帮萌萌的。”
“不需要。等我忙完这一阵，卖了仁辅留下的这些文玩，还了债，就会立刻出国。”
“孙小姐，稍等。我带了个专业的师傅。”特派员把鉴定师请进门。“刚才你说要卖哪一件？如果合适，我可以代表樊盛一次性收了，还能比外面多给你一成。早点让老师安息，你们母女的生活也可以早点回到正轨。”
女人迟疑了一会，拿出个并不值钱的物件。
那人报了个价。
这是仁辅送给她玩的小东西，也是为数不多她知道价值的东西。虽然很想把眼前这两个人当骗子赶出家门，但是这个所谓的鉴定师说的头头是道，一点差错都没有。
女人又拿出几件。
这些东西平常觉得贵，可现在和要还的债务一比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杯水车薪，压根都不够看的。没办法，她只能拿着仁辅心心念念的“胡拾逸”大师的作品估估价。
“孙小姐，我就直说了。您这东西是假的，不值钱。”
女人一把将东西抢回来。他们果然忍不住露出狐了狸尾巴。“这都是真正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胡拾逸大师的名字你们听过吗？什么都不懂，赶紧回去吧。”
“姑娘。胡拾逸的名号混我们文玩圈的就没有不知道的。你这么说话有点伤人了。就你这东西，还不如在那假玉镯市场上随便踩一脚陪的钱多呢。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带着你去找其他的师傅。”
特派员看出女人的担忧，“孙小姐要是不信，可以找自己信任的鉴定师过来。只要是叫得出名字的，我旁边这一位都认识。”
女人还偏不信邪，说了一个常来家里做客的名字。
“我当谁呢，他呀。你等着。”说完打了个电话，没一会那人屁颠屁颠地过来了，开口就是一句，“师公，您找我？”
那个被喊师公的人摸摸自己的山羊胡，“你师傅出席了，连带你这个徒孙也出息得很。劳烦您掌眼吧。”
“呦呦呦，可不敢这么说。有您在，哪轮得到我啊。”
“要你看你就看！”
“是是是。东西在哪呢？”
“在这。”女人把东西递过去，眼里充满期待和不安。
“是嫂子啊。我一定好好看，好好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默成了最好的答案。
“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个话啊。”师公飞起一脚，正正提在来人的屁股上。
“哎呦！师公，这摆明是假的。”
“我还用你教？对她说！”
“嫂子，这东西真的是假的。胡拾逸手底下就没有这玩意儿，更别说给这东西开光了。”
女人简直快疯了。她带着哭腔赶客，“你们走吧。”
“孙……”
“我让你们滚！听不懂人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