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嫂命一小兵手持火把跟在我们后面。
见张保仔进了村子,在祠堂前坐下,而祠堂前的戏台上,正唱着《紫钗记》。
‘军师诚不欺我。’一嫂大喜,隔着风水塘站着,很是认真的看这大戏,嘴里居然还轻念着什么。从她的眼里,我似乎感悟了一些什么。每个人,无论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境中,都有故事,都有过故事,也许戏台上戏子的一颦一笑,就刚好触动和对应上了曾经的故事情节。
张保仔和邹加少还在说着什么,完全没有之前剑拔弩张的紧张之感,说着说着,他在身上摸着什么,然后又失望的放下了手。
一嫂见状,将腰间银袋子解下,递给了我:‘去给你大哥!’
‘嫂子为何不亲自前往?’我问,‘不是说打赏吗?’
‘让你去就去!’一嫂说,‘别影响老娘我看戏!’
我拿着一袋子银子,小快步跑了过去,递给了张保仔:‘嫂子让我给你的。’同时我看了看邹加少。说来奇怪,我看回另一个我,那种感觉好熟悉,但又陌生。我明白我现在是在梦境里,邹加少也应该是明白的吧?那打个招呼说hi young也可以吧?要知道,young看上去是一个英文单词,其实是五个英文单词的第一个字母缩写啊!想想还是算了,既然认识我自己,装作不认识也不会是坏事吧?如果告诉张保仔邹加少就是我张一丁、张一丁就是我邹加少,而张一丁和邹加少都是我林凡真身分裂出来的,他会有怎样的认知呢?
张保仔接过银子:‘嫂子呢?’
我悄悄地指了指一塘之隔的地儿:‘嫂子说在那里看更好看。池塘倒影更好看!’
他悄声说:‘你和嫂子现在将箱子抬进山去。记得要有记号!’
我领命回到嫂子身边,将张保仔的命令说了,她只好让小兵挥舞火把,留在船上的四个弟兄将两箱宝物驮了过来,又从许大军那边喊来几个弟兄,手持火把,我和嫂子悄悄地穿过巷子,推开古城已经破败不堪的城门,往后山走去。
走到大榕树位置,方才发现,这棵大榕树正值壮年,枝干挺拔。进山口就在眼前。
我让许大军的几个手下手持火把往前呼喊着快步疾走,我和嫂子则在后面拉开一段距离。这山谷,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而成。
走到半山腰位置,见旁边有个洞口,浑然天成若有若无的,我便壮起胆子来,手持火把往里走了几步,发现这是个天然的洞口,最主要的是洞的最里面刚好有个小坑,浮土不少。
我退出洞来,和嫂子说了这个洞看似可以。嫂子便让许大军的手下再往前冲了一会,大喊大叫。然后让弟兄将两箱宝物放了进去,浮土盖上。人退出来后,让这人手持火把追上许大军的手下,换班五个人过来,跟着的贴身小兵拿着火药捣鼓了一番,让许大军的弟兄点燃,众人后退数十步后,听见轰的一声,整个洞口坍塌下去。待一时三刻灰尘散去,看上去和整个山谷并无二致。
嫂子悄声吩咐我:‘军师看好了,以免日后忘记地点。’
我怎么看?只能点头应允下来。然后让小兵在某块看上去方方正正的石头侧面费劲刻下张一个字。等许大军的弟兄噢女工们回撤后,一并撤下山去,再悄声穿过城门,回到村外,灭了火把,在茫茫夜草地里伏下再等信号。
张保仔将银子全给了邹加少,我远远的就看见邹加少将其中一锭银子扔进了风水塘里。其余的,再三推托不得,便收下了,转眼独自进了祠堂,没一会儿又出来了。他,噢,也就是我,另一个我,和张保仔耳语了几句,两人遂出了村子,在村外快到海滩的位置相互拜别。
当张保仔目送邹加少进村后,他转头过来就看见我和一嫂站在面前,吓了一大跳:‘哇,神不在知鬼不觉地,你俩怎么出现的?事情做好了?’
一嫂说:‘有赖军师,一切顺顺利利!’
张保仔大喜:‘如军师所言,现在就是开始!走,回船上再与你等细说!’
回到船上,拔锚起航。当船只快到银海湾哦,牛屎湾壶口位置时候,远远的看见了山崖上再次隐约出现了火线,慢慢的变粗,再慢慢的,又隐约听见了唱戏声和人声。这些村民回村了。
张保仔很有感触的说:‘我与邹加少结为弟兄。希望日后能白天坦然相见吧!’
我就知道,平行空间的另一个我,没有改变剧本。虽然这就是梦境里的事,看着旁边的张保仔,既熟悉又陌生,依然是那种全损画质的视觉效果。我这一刻却开始迷惘了:梦境,能有这样清晰的脉路?还来龙去脉都清晰?
不信,可以。
信,也可以。
不信,因为唯物主义。
信,找不到说辞。但事实就有发生过:我曾经梦见过一个房间里的墙上出现过266字样,梦醒之后我还真的去买了福利彩票和体育彩票,当天的福利3d真的出了这一组号码!不过就买了一倍,中了1040元啊!你说我能不信吗?但我同时又在想,如果当时买10倍呢?也许就不出这一组号码了!所以,基于这个原因,我信。
‘军师你看啊!’张保仔指了指我眼中的银海湾他眼里的牛屎湾,‘倘若进攻,我就在这个壶口位置开始开炮,海滩上没有村子,但能将沙子打上天,灰尘滚滚的时候,一路杀上岸去,谁能阻挡?’
原来这攻击银海湾游戏可以这样玩?
我问:‘大哥用了倘若这个词啊?’
‘军师心细。’他说,‘加少说,不可扰其民,贪官可杀之,则万民拥戴,岂有不善终之理?老郭之路,我亦可往。对内仁义对外坚义,更上家谱。我张保仔前半生扰民,不希望后半生被人戳脊。如有外番来犯,我等不容推却。’
听到这里,我开始感到后背慢慢发热,脚也开始轻飘飘起来,低头一看,已然飘着。张保仔慌忙拉着我的手:‘你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