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蕊一脸不忿地闭上嘴巴。
大妈扬起下巴，高傲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你就忍忍吧。”陈娇娇说。
“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她是不是就想让春艳死啊。”周蕊气愤地说。
陈娇娇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她毕竟是杨连长的妈。”
“要不是她是杨连长的妈，我早对她动手了，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婆婆？嘴上说把你当成亲女人，其实更看得你肚子里的孩子。”周蕊说。
“错了，是大孙子。她固执地认为，春艳肚子里是个男孩。”陈娇娇说。
“她也是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周蕊说。
“不知道。”陈娇娇说。
站在外面，她们能听见嘘寒问暖的声音。
“春艳，你吃啥，我给你做。只要你好好的， 你吃啥 都行。”
苏春艳说：“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睡一会儿。”
“不吃东西哪行？多少得吃一点。”大妈自顾自地说。
苏春艳不说话了，她知道婆婆是不会放弃的。如果她拒绝了，婆婆就会一直劝说她，直到她头疼地答应。
大妈以为她答应了，喜滋滋地说：“我出去买菜，那你不得给点钱——”
“钱花完了。”苏春艳说。
“你有一百块钱，全都花了，一点都不剩？我不信人，你又想吃，又不想掏钱。怎么？指望我掏钱？那不可能。”大妈说。
“真没钱，我不吃了行吗？”苏春艳无奈地说。
“妈，我真的难受，很累很累。我求求你了，你出去让我歇一歇。至于饭，我饿了自己会想办法的，我现在不饿，就是想休息。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不用你管。”苏春艳说。
“我可以不管你，但我不能不管我的大孙子。你可以饿着，他不能饿着。你不能不吃，你必须得吃——”大妈喋喋不休。
苏春艳闭着眼睛，装作睡着了。
“我们走吧。”陈娇娇拉了下周蕊。
周蕊点点头，两个人悄悄出去了。
出门之后，陈娇娇叹了口气。
周蕊说：“我觉得这个孩子保不住——”
陈娇娇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你别让春艳听见，她本来就难受。”陈娇娇说。
周蕊闭上嘴，一脸心事重重地往下走。
袁锦华和朋友正要上楼。
“我亲耳听见的，她跟她婆婆经常吵架，这一家可热闹了。”袁锦华兴奋地说着什么。
芳慧：“天哪，都闹成这样了吗？苏春艳也太不会做人了，那可是她婆婆。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跟婆婆对上啊，她婆婆也是好意，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换成是我，有个这么关心人的婆婆在，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袁锦华走在前面，冷不丁看到陈娇娇和周蕊，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一只手悄悄往后伸，让芳慧不要说了。
芳慧也看见她们了。
四个人站在狭窄的楼楼间，有种狭路相逢的感觉。
周蕊刚才还有点蔫，现在又昂首挺胸了。
“让一让，我们先走。”周蕊说。
袁锦华还没说话，芳慧先说：“凭什么你们先走。我们上楼，你们要下楼，应该你们让开，让我们先走。”
“没事，就让她们先走。”袁锦华拉了芳慧一下，还给芳慧使了个眼色。
芳慧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了一边，跟袁锦华一样贴着墙壁站着。
周蕊和陈娇娇相视一笑。
周蕊迈步下楼，陈娇娇在后面跟着。
芳慧偷偷伸出腿——
还好陈娇娇低了下头，看到了这个小动作。
她心里升起怒气，这丫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不小心绊了下，她肯定会从楼上滚下去。
太恶毒了。
既然她看到了，那就要给好一个教训。
陈娇娇狠狠地踩下去，正好踩在芳慧的脚面上。
力道很大，芳慧疼得叫了一声：“嗷呜——”
这一声把袁锦华吓了一跳。
这时候，她的腿已经收回去了。
袁锦华紧张地问：“你叫什么呀？”
“她故意踩我。”
芳慧的腿还在隐隐作痛，她气愤地瞪着陈娇娇的背影 说。
陈娇娇停下脚步：“谁让你的脚伸得太长了。”
周蕊一听就明白了，讽刺地看了芳慧一眼：“还想绊别人，活该！”
袁锦华用无语地眼神看着芳慧。
芳慧心虚地说：“我没想绊她，就是不小心伸出去了。”
“你慢慢走，别不小心摔跤了。”陈娇娇真心地“祝福”道。
过后，袁锦华说：“你胆子真大，我都不敢招惹她。她脑子太好了，上学的时候一定是学霸。嘴皮子也利落，我说一句，她就说两句，我根本说不过她。”
芳慧说：“我也是脑子一热就上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杨槐安的妈逢人就说，苏春艳怀的是男孩，顺便拉踩陈娇娇一下。全家属院都知道了，陈娇娇不能生。后来都传到谢修晏耳朵里了，有人悄悄问他：“外面的伟言是真是假？”
“传言？什么传言？”谢修晏说。
“你媳妇生不了。”那人说 。
“扯淡，谁在胡说八道？我和我媳妇身体非常棒，暂时不要孩子有原因。”谢修晏说。
那人不太信：“你们没有经济压力，早点要孩子多好呀，家里也能热闹一点。你媳妇要是没毛病，为什么不早早要孩子？”
谢修晏很生气，把那个人赶走了。
以至于他回来的时候还绷着脸，仿佛谁欠了他十来万没还。
“谁惹到你了，你脸色这么臭？”陈娇娇问他。
谢修晏不肯说，陈娇娇求了他半天，他才说出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陈娇娇一边摇头一边笑。
“你早知道了？”谢修晏惊讶地看着她。
陈娇娇说：“刚开始的时候，我真有点生气，觉得这些人真是闲得慌。我能不能生，什么时候生关他们啥事，一个个闲吃萝卜淡操心，恨不得钻到别人家的床底下。后来，我又一想，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不能拿这些人怎么样，还是算了吧。”
“你心胸宽广，我要向你学习。”谢修晏说。
两个人吃着饭，楼上丁丁当当地响了起来。